“将军,我等与秦人拼了!”将军之外,两名裨将已然拔剑,就要与秦人相搏。
“放肆!”腾契目之,用尽全身力气炸喝。“我等若反,大王若何?韩国若何?韩民若何?”
腾契连续三问,包括张安在内,诸将泄气垂头。若能反抗秦人,大王就不会对秦王俯首称臣;若能反抗秦人,十五万韩军就不会倾国而来;
“传我军令,攻城只攻五处,不得有误!”腾契镇住诸将后随即下令。中断的建鼓声再次敲响,又一次出击的韩军不再沿长墙全面铺开,而是聚拢只攻向五处。
“李信必在军中。”敖山之上站着楚军诸将,一看到韩军变阵,聚拢只攻五处,军司马彭宗便叹了一句,形势比预想的要糟糕。
“在又如何?”陈师之将陈卜蔑笑,守城的正是陈师。攻城陈师不敢说第一,可守城陈师自认强过楚国任何军队。“此城并非陈郢王城,便是陈郢王城,也能守到运完最后一粒粟米。”
“待到天黑,敌军的尸首便会垒平城墙。”王卒之将养虺绷着脸说了一句,他和陈卜一样曾守在陈郢,对秦军攻城的套路非常熟悉。
“那也要倍于陈郢的尸首才能将此城填平。”陈卜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很不情愿的认可了养虺的说法。唯有项燕一声不发,端着陆离镜细看城下一里半外的秦军阵列。
陈郢战后,大司马府改进了熊荆在陈郢王城的设计。陈郢王城因为是临时改进,不过是把原本平坦的城头间隔地凿成了向内倾斜的陡坡,陡坡与陡坡之间是一个个平台,上面有手持弓箭、钩镰、夷矛的士卒。平台是必须的,缺少平台就不能阻止敌军攀城。
改进后设计与陈郢最大的不同在于,城头的陡坡不再是间隔的,而是连续的,如此登上城头的敌卒没有任何一处可以立足。平台仍然存在,但平台与外侧的女墙有两丈左右的隔空,中间只有一道可拆卸的木头窄梁相连,这是便于弓箭手射箭设计。
这个距离对钩镰和荆弩并没有什么影响,平台上的楚卒照样能套住敌军的云梯,用夷矛捅死登上城头堪堪站稳的敌卒(城头不能设计成刀锋一样锐利,要留下一尺左右的立足之地让后面的敌卒看到登城夺城的希望)。
以湮城的方式攻城,前一种设计只要从外侧湮平城墙即可攻上平台,当所有平台被占领,整个城防便宣告失守。平台与女墙隔开就不同了,两丈的隔空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陈卜一直觉得,这样的设计敌军必须湮城两次,一次湮外城,一次湮内城,当内城的湮土与平台等高时,平台才会被攻陷,城墙方才失守。
端着陆离镜的项燕并不关注城头的防御设计,他的注意力全在秦军身上。
“你看,秦军是否矮了些?”他放下陆离镜问向身侧的彭宗。
“确实、确实是矮了些。”彭宗也发现了问题,城下一里半外的秦军有很多不同,有些队列极为严整,肃杀安静,有些则轻浮躁动,并且身高确实要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