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要费二千金?!”腊祭熊荆知道,可他从来没想象过腊祭这么贵。
“腊祭当大酺郢都,郢都尽八万户,皆赐酒食,每户虽不过两百钱,亦一千六百多金。一年数祭,所费三、四千金。”石尪道。“再有飨宴、赏赐,所幸大王赏赐不多,千余金也。”
“如此尚余一万五千金。”熊荆深吸了口气,又说了个数字。
“造舟场之用,费也。”石尪终于说到了造船厂。“卒翼战舟一艘七十二金,少司命一艘两百金,造舟场又四处遍购大章。大章一千钱、两千钱不等,今年已购万余,此逾四千金。臣闻造舟场明年将造两艘海舟,一艘五百二十吨,一艘三百吨,此又需一千三百多金。
造府各府,非各府皆有所盈,诸府实验、工匠之金,一年或有两千多金。王廷一年所余者,不过七千多金。然,宫中公主二十八位,多半及笈,公主出嫁,以其品级,所费数千金不等,去年蒨公主出嫁,费金两万也……”
“啊!”熊荆倒抽口凉气,他千想万想没想到还有这个钱。如花似玉的媭媭们忽然变成一个个钱窟窿,各个看着他妩媚娇笑。难道,都不嫁,留在王宫里陪自己?
“大王,六位公主请期在明年,一人嫁于赵国、一人嫁于齐国,四人嫁于楚国,此当费一万三千金也。”石尪说着他知道的数字,终于把王廷岁入变成了负数。
“不佞闻,婚礼当纳征,娶我楚国公主,难道不要纳征吗?”熊荆不高兴了,一万三千金他能造十五艘远洋货舟,怎能便宜了别人。
“大王,迎娶娶公主确要纳征,然天下陪嫁之礼素倍于纳征之礼,故庶民不愿生女也。”石尪说出了天下嫁娶的形势,庶民或许可以溺死女婴,但王廷岂能溺死公主。
“哎!”二十八个媭媭,六个就要费一万三千金,那二十八个加起来岂不是要费六万金?不对,还有一个嫡公主。芈蒨嫁妆两万金,嫡公主的嫁妆也不能少于这个数,这就是八万金。八万金省一点话,就是一百艘远洋货舟,一次可运四万吨粮。
“不佞知道了。”熊荆已经没主意了。
他不知道石尪还漏了两块开支:郢都之师只有三万人有大翼战舟,剩余两万人还需六十艘卒翼战舟,以及相应的补给舟;还有日渐扩大的骑兵,王卒、环卫多数返乡后,熊荆准备组建一支骑兵,重骑兵最少要有千骑,轻骑大约两千,这将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臣……”石尪还有话要说,即便熊荆挥手他也还是说了出来。“大王,海舟已经下水,敖仓又亟需舟楫,为何不能使两艘海舟前往敖仓运粮?臣以为,以海舟之运粮,一舟可得百金,两舟可得两百金,如此又是一艘少司命。”
“恩?”派少司命级前往敖仓运粮输运司曾提过,熊荆不愿而已。现在石尪又提,想到当下严重的财政危机,熊荆不得不摆了摆手,表示同意。很快,收到王命的少司命号、湘夫人号在学生们的欢呼下驶出了芍陂,半挂着风帆、半划着浆途径郢都,航向大梁。
“报——!”数日后的大梁城头,投石机‘砰、砰、砰’的锤击声依旧不断,角楼上的军吏厉声喊着急报,向蔺角所在的城楼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