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鳞田鳞。”田鳞一口白牙,笑的时候还会露齿,“鄙人已想出油水分倒之策,特来献之。”
“善。”田鳞曾经献过策,小吏不敢怠慢,连忙请工师前来一观。
“油水共于一壶,油浮水上,今持一爵只愿得水而不愿得油,试问有何良策?”田鳞微笑着把问题复述一遍,见到场的工师点头,才道:“油浮于水上,斟之,油水混出也。究其实,乃油上水下,壶口开于上所致。若壶口开于下……”
“壶口开于下?”工师们看着田鳞发愣,“请问先生,壶口如何开于下?倾倒之时,钜水……”
“咳咳咳……”有人连忙咳嗽,工师郕说漏嘴了。
“请工师一观。”田鳞听到钜水没反应,他身边的胡耽娑支听闻钜水便是浑身一震。“此壶倒入一半清水,再倒入一半油脂,持一爵只愿得清水……”
田鳞手上的铜壶真的倒进了清水和油脂,却拿来两只酒爵。倾倒的时候他的手指按住壶口之下一个位置,待铜壶倾到一定角度,油脂倒入爵中的同时,他按住的手一放,壶壁上小洞真倒出清水来。一壶两口,一上一下,上倒油脂,下倒清水,把在场的工师看呆了。
“敢问各位工师,鄙人之策如何?”拿着一杯清水一杯油脂,田鳞含笑问道。
“这……”很多事情不说不知道,一说便恍然大悟。田鳞倒水之策巧妙的地方在于开了两个壶口,水重在下,故水从下面的壶口流出。可问题是他可以用手指按住下面那个口,防止铜壶倾倒时油脂从此口流出,实际炉渣温度高达一千六多度,岂是手指能够按住的。
“可一试。”工师郕最终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思路是对的。至于如何在倾倒时堵住炉渣,那就是工艺上的问题了。
“请问工师,此事……”小吏不解其意,没办法发赏金。
“当是此策。”工师郕又想了想,肯定之意更足,“可赏。”
“谢大工师!谢大工师!”田鳞大喜,他手中的铜壶一扔,对着工师郕就几记深揖。
他如此大礼,素与铁石打交道的工师郕反而不好意思。好在田鳞揖谢只是一时,他最终带着一干葛衣随从抱着那一百金赏金欢呼而去。
田鳞一走,献策领赏处的人群全跟着他一起走,这些帮闲之人知道田鳞领到赏金必会带着大家好好吃一顿。人去寥寥的献策馆,胡耽娑支清咳一声,看着那讨喜的小吏道:“敢问……”
“你……”小吏见是一个胡人,自然有些诧异,他见胡耽娑支的仆人拿着一份报纸,于是问道:“你可是有策要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