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彭宗明了了他的意思,想要命令鼓人马上击鼓。
“不得击鼓。”项燕再道。己方士气已经沸腾,再击鼓军阵真就要乱了。
“大将军!”十万秦军在军阵之右,卫缭听闻楚军铿锵不绝的低喝,他回望王城上空那面飘扬的旂旗,也长长叹了口气。
‘嗵嗵嗵嗵……’六公里的阵线没办法靠蒙武一个人指挥,卫缭长叹之际,李信部已然敲响了所有建鼓。建鼓一响,秦魏两军全部击鼓。军官高低起伏的命令兼杂在鼓声之中,臂弩手冲至军阵最前,整个阵线也开始跨步前进。
两道长逾五六公里的长墙相距三百多步,这段距离并不遥远。行进到最后百步时,楚军阵后的弓手也冲到军战之前,利箭上弦,准备对越来越近的敌军放箭。
弓的射程远胜臂弩,行至八十步时,前排楚军军吏一声暴喝,箭矢狂风般的飞向敌军。风一旦刮起就不会停止,楚军弓手数量虽远不及敌军弩手,可他们两秒钟就能射出一支箭矢,逼得对面的敌军一边举盾挡箭,一边大喊着猛冲过来。
“止步!止步!”楚军卒长在做最后一次努力。按照军令,楚军除了中军那一百列,其余阵列禁止奔驰迎敌。“止步!止步……”每个卒长都在高喊,他们还未喊完,身后敌军的弩箭便骤雨般射来,乌黑箭矢几乎遮挡住了天空。
“啊!啊———”卒长伤亡在自己眼前,原本止步的楚军阵线再一次前进,他们越过身前的弓手,举着戈戟夷矛,向敌人暴冲,与同样暴冲而来的敌军士卒凶狠的撞在了一起。
“轰——轰——”军阵左翼是连绵不绝的撞击声,这是短戈手盾牌间在猛烈相撞。
“啊!啊……”军阵中间和右翼,这里没有碰撞,只有魏卒的惨叫。他们的盾牌被夷矛戳破、捅穿,连同他们身着皮甲的身体,也一起被楚卒手里的夷矛了结。
“杀——!”鲜血让人亢奋。军令、阵法、队列,这些似乎全部忘记,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杀戮。夷矛手在前进,县卒前排的短戈手也在前进。
“杀!”秦军锐士见识过太多太多这样的厮杀,他们不似楚军那般热血,有的只是死亡般的冰冷。列成纯队的他们,最初的撞击就看准楚卒钜甲下方的空隙,把最前排的戈手捅死。第二排戟手还未挥戟又被他们削断了木柲。
当戟手抽出腰间的钜刃时,长铍猛戳。‘当’的一声巨响,双方都惊讶这次攻击。锐士吃惊自己全力一击居然没有洞穿楚人的胸甲,戟手则吃惊自己面对的竟然是秦军锐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