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以为如何?”廉颇才是上将军,论战阵经验,谁都不如他。
“秦人如此行险,必有后着。”大病一场的廉颇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全军齐齐欢呼。士卒的拥戴让廉颇再无心结,重新回到古井无波的境地。有他在,楚军等于有了预警。
“老师是说,弩矢之后,会有锐士冲阵……”弓箭、投石机这些,熊荆一直将其看作是后世的炮兵,大炮轰完步兵冲,步炮协同是击破坚固防线的最佳战术,两千年来并无改变。
“然也。”廉颇自然不知道学生脑子里在想什么,可他明白这个学生战术上的道理常常一点就透。“大王需在墙下箭矢不可及之处备下重兵,以防秦人锐士冲入城中,台上钜甲矛手亦应伺机避箭。弩阵一旦布好,秦人便会不分敌我射杀台上士卒。”
“传令公输忌和荆弩空,让他们选好地段后集中射击,压制敌军箭矢。”熊荆丝毫迟疑,他必须在敌军未完全布置好之前抢先攻击。“妫景、项超!”
“臣在!”击杀辛梧后,骑兵再没有出击,也没有出城告警,他们是楚军中最清闲的人。
“一旦敌军被压制,就冲出去!”熊荆攥着拳头,他早就想把秦魏弩兵一网打尽了。
“臣敬受命。”高台是露天的,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四周的城楼监视。因此军中揖礼全部取消,受命的妫景和项超在高台上又站了一会才隐人人群,悄悄的下阶,行向马厩。王宫马厩是唯一未拆的建筑,两千多匹战马过得比人舒服,唯一的遗憾就是土城太小,遛马的空间几乎没有。
“大王有令,骑兵出击!”妫景、项超突然出现在军中,徜徉许久的骑士们当即围了上来。所有人都在与敌卒拼杀,唯有骑兵闲着,而且一闲就是两三个月。
“敬受命!”一千多名骑士齐声大喊。重骑本只有一百六十三骑,其余皆是轻骑,但轻骑与重骑的差别只在甲具。土城内有万余套钜甲,马甲确实没有,但士卒有犀甲、有皮甲,临时赶制出一千多套皮制马铠并不困难,如此即便不能算重骑,也可以算半重骑。
‘聿聿……’战马牵出马厩后兴奋的嘶鸣,囿童几乎要拉不住他们。待它们平静下来,皮制的马铠才披在它们身上。哪怕是皮铠,重量也有一百多楚斤。这些皮铠一旦披上,就把战马全身都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了马的四肢——
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几百年前的戎车挽马就披有皮制马铠。大概因为同样出身东夷,且有别于善御的赵国先祖造父,秦国的畴骑,齐国的纹骑皆是赫赫有名的披甲骑兵。遗憾的是秦齐两国未能保留这样一支兵种。秦国应该是重量不重质,就如用训练数月的庶民弩手代替十年方成的贵族弓手,齐国则很可能是没有养马区的,维持这样一支骑兵太过昂贵。
马铠之上,是骑士的高桥马鞍,鞍带从马铠两侧的孔洞间穿过,在马腹下紧紧勒牢。马铠、马鞍之后,才是骑士的盾牌、骑矛、骑兵刀,以及可能用的上的骑弓和箭囊。这些武器的摆放皆有秩序讲究,目的是使骑士能最方便的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