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陈兼心还是凉的,这种甬道如果修至城下,荆弩和投石机就再也不能杀伤到秦人。现在唯一希望就是甬道工程浩大,秦人修到城下时他们已经撤军了。
“可知是何人在守城?”旌旗下的幕府只有早间才有些清凉,辛梧喝了杯楚茶才开口相问。
“据侯者相报,守城之人为陈不可。”辛胜答道,他算是秦军前锋,负责屏绝和侦察。
“陈不可?去年守城阳之人?”辛梧去年是从马谷入楚,并未经城阳。
“然也。”辛胜答道。“据闻此人乃庸将。”
“庸将?”辛梧闻言想了想并无点头。“即便是庸将,亦有荆弩、投石之器相助,致使我军不得近城四百步内,只能修建甬道。却不知,这甬道要修道何时?”
“禀大将军,甬道并非筑城,并不费时。”少府首席工师、墨家钜子燕无佚也在幕府中。“若荆人不出兵相阻,一千五百人,三十日即可成甬道。”
“三十日?”甬道并非城墙,其宽不过一丈,高不过九尺,但大工师说三十日可成,辛梧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然也。”燕无佚不容置疑的模样。“挖土、运土、夯实,百余人劳作一日即可筑甬道一步。若有四万五千人,或可一日之内筑成甬道。可惜这几日夜月甚明,不能趁夜筑城。”
攻城战更是土木建筑战。攻守将率斗勇,双方的工师则斗智。守城方既然用荆弩和投石机屏绝城下四百步,那我就筑甬道;石弹从天而降,那我就用橼木加盖便是;石弹奇重,那我多加橼木,再在其上覆土,我总能将兵力投入到护城池外。
接下来的日子里,甬道不紧不慢的修筑,每日进展只有几步。这一日修到三百五十步,城内早就准备好的投石机弹突然发难,铁弹暴如雨下,筑墙的隶臣非死即伤、一哄而散。城头上的楚卒当即高呼相庆,日近的甬道让他们惴惴不安,这下终于不用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