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礼!”包括子莫,群臣只听得面色发青。心里骂了一句后,淖狡大喝。“早闻秦国与夷狄同俗……”
“淖卿!”熊荆拦住了大怒的淖狡,待阶下静了一静才道:“不佞曾闻,秦国渭水黄河一带,水急滩险多流沙,木舟难行,故将整张牛皮剥下,四肢七窍扎紧,仅留一孔。渡河时取出,对孔猛吹。气胀而皮鼓,皮大如牛时再扎紧气孔,便可乘之渡河了。”
都是群臣讲故事给大王听,可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是大王讲故事给群臣听。被熊启百万大军吓得脸上发青的群臣专心听大王讲故事。
“然,秦国有好事者,喜好吹牛,皮大如牛时仍是猛吹牛皮,吹之不绝,数年后,气牛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风吹而飞,其蹄若垂天之云……”
“哈哈……”开始群臣还当故事听,可听到庄子逍遥游的语句,顿时察觉大王只是在取笑调侃秦人,当即哈哈大笑。
熊荆没笑,他一本正经的道:“此巨牛浮于空中,地上人兽俱惊,以为神,设台而拜、杀牲以祭,不料有凤凰因异而啄之,顿时皮破气泄,落地再视,仅一牛皮耳!”
“哈哈……”真笑也好、假笑也罢,朝廷上笑声如沸,此前百万大军恐慌之氛尽去。
“敢问大王何意?”皮筏此时还未在秦国出现,熊启已有怒意。
“无意。不佞只想提醒贵使,吹八十万大军进之郢都时,先问问谋士军粮辎重从何而来。”一听百万大军群臣就吓的脸青,大胆如淖狡,也只知斥其无礼,不知如何戳穿其牛皮。
“哼!我军以舫船载卒,一舫载五十人与三月之食,何须询问军粮辎重。”熊启倨傲依旧。
“为何不言八十万大军围我郢都?”熊荆知道他在打滚转进,也不计较,只道:“贵使言舟师,然不佞劝告贵使:秦军舟师遇我楚军舟师必是全军覆没。贵使若不信,可遣十艘战船入郢,不佞也派十艘战船,且让你处上游,约时约地而战。
若秦军胜,不佞定向秦国谢罪,允诺日后再不与赵魏合纵,两国自当歃血而定从,再修姻好;若楚军胜,秦国则应向我楚国谢罪,以稷邑归我楚国,秦军退至复邑以西。敢否?”
熊荆说完看着熊启,笑意留在脸上,熊启也看着熊荆,不解他为何要如此赌战。
“丞相,我闻水战处上游者必胜,楚王……”李斯聪明,心生疑惑。
“大王不可!”淖狡闻言大惊。他不比文臣,知道水战处上游的优势。
“楚王此言可真?”熊启心中一震,目光瞬间变得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