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上将军,我军精壮之士皆死,余者与秦人……”传令之人是东野固的亲随东野革,身为鲁人,他实在不想转述顔滑子的卑鲁之辞,但项燕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他不得不道:“……余卒与秦军锐士相较,身形犹小儿、气力如女子,已不得进。”
“……”东野革此话说完,项燕张着嘴,呆看中已忘了呼吸。东野固回报之前,他心里曾想到无数不得进的理由,万万没想到是这条。
“东野将军何出此言?”彭宗的反应没有项燕那么剧烈,可他是一脸责怪不满。“我中军之士,犹可破秦锐士而击其弩阵,身形、力气何用?两军阵战,唯士气耳!此时秦军入伏,左右两军必不惜生死横击之,不如此,中军数万殇者岂非白白战死?”
“军司马、军司马……”受此指责,东野革连连揖礼,他不得不喊冤道:“中军之击,为者乃大王环卫宫甲,环卫宫甲皆我楚国遴选之士,我鲁卒如何能比?”
“你——”彭宗也是在气头上,被东野革一提醒,自然想起环卫和宫甲也是遴选之士,其身高皆过七尺五寸(楚尺)。诸师当中,便是王卒也不能与环卫宫甲争锋,县卒如何能比?县卒之中最弱的鲁卒又如何能比?
“越地之卒如何?”彭宗为辩而辩,提起右军的越人。“越人生来矮小,然其不畏生死,亦大力横击,你鲁师为何不如越人?!”
“报——”彭宗正要以矮小的越卒激励鲁师,不想一声急报把他给打断了。来人上前揖道:“禀上将军、军司马,秦人以锐士结阵为防,我军已不得进!”
“你军也不得进?!你军也不得进?!”彭宗指着阳履派来的军吏,气的是不怒反笑:“你等可知为使秦军入伏,上将军与我等费了多大心力,中军又死伤了多少士卒!你等、你等回报一句不得进,便可告慰彼等英灵?!便可坏我军略,致使军败?!”
彭宗越说越急、越说越怒,‘呛’的一声,他拔出佩剑,就要斩了报讯之人。不想一支手横伸过来,死死将他按住。
“此乃我军卒伍不敌秦人,你杀他何用?”冷静下来的项燕一边质问一边叹息。“为今之计,当以箭矢、火弹攻之。来人!速问投石机可射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