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撤军时,熊荆见楚军追击还饶有兴趣,没想到追了七十多步便惨遭对方弩手集火。楚军不比秦军,秦军人人有甲,楚军有甲胄者已经消耗在秦军的突然袭击里,这些不过穿上一身麻衣、里面塞了絮的徒卒,遭遇箭雨后惨不忍睹。
秦军的箭矢好像用不完,三轮射击后他们就地踏弩上弦,然后再来一次三轮射击,以确保自己的斩首战果。那些因伤重无法逃离的楚军徒卒因此又一次中箭,他们凄厉的惨叫喊得全军都能听到,七十多步外列于阵中的同袍不忍心听,更不忍心看。
“不行!”陆离镜里见倒地不起的楚军徒卒几乎被射成刺猬,熊荆终于忍不住了。“把饭缺叫过来!”
“末将在!”饭缺是郢都叛乱时随熊荆出宫剑盾手的卒长,未死的他已经是环卫剑盾兵之将。
“去。那活着的都给我救回来!”熊荆指着前方,正是惨叫不断的地方。
“末将领命。”饭缺揖礼之后便带着两卒剑盾手往前去了,二十行的军阵虽没有被秦军凿穿,但追击之后也是千疮百孔,不需卒长命令徒卒让开,两卒剑盾手便越过阵列,出现在阵前。
最前排的楚军徒卒本有大盾,但这种大盾与剑盾兵手里的大盾全然不同,剑盾兵用的是弧形大盾,徒卒的大盾不过是平板盾。不但样式不同,使用也不同。当一百五十人垒起盾牌,结成一个宽不到两米、长二十五米的龟甲阵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那是何阵?怎会如此怪异?”蹶张弩还在继续射击,右军主将杨端和看见一小支楚军突出阵前,他疑惑这小支楚军要干什么时,却见他们用盾牌结成小阵,向己军行来。
“射——!”盾阵前行的速度甚快,不信邪的弩兵军吏指着这两个小阵,命令弩兵射击。
箭雨再一次磅礴而至,但这一次箭矢不是被龟甲阵的盾牌反弹落地,就是射在盾牌上噔噔作响。毫发无损的小阵还在不断前行,杨端和再次大声喝问:“这是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