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误矣。”熊荆难得说臣子有误,“大司马回援而项燕不救,可见谁为大王县公们并不在乎。即位又如何?即位他们就会听不佞的?即位他们也是我行我素。”
“或可于期思即位。”宋玉咳嗽了一下,这个提法让众人大讶。
“期思无我宗庙,即位必告祭历代先祖,这……”礼法是不能忽略的,告祭先祖是不可缺少的。昭黍悉心之后还是反对。
“期思县尹妫公也是我楚国公族,以其祖庙告祭先祖未必不可。”司空唐缈算是比较变通的。
“这岂不是说,我等群臣要赴期思?”沈尹鼯诧异道,“就不能稍待十日于郢都即位?”
“太卜,期思告祭先祖可乎?”熊荆又一次问向观季。
观季不如上次回答迅速,他斟酌了好一会才道:“可。”
“善!”熊荆屁股坐得累了,闻言立即换了一个姿势,正想说此事就此定下。
“然,”观季还没有说完:“百官、朝臣、王后需赴期思为证,即位之礼由大司马主持。”
“全部去?”熊荆不得不换回原来的坐姿,其他人就算了,母后也要去。
“然也。”观季点头,“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主,柩前即位乃从权之策。明年正春殿下当于大庙再行大祭告祖,诸臣对殿下行毕庙见之礼,出临朝,方为殿下之臣。”
为王不能自立,需王后、朝中百官重臣主持见证;即位之后也不是说国中大臣都是新君的臣子,必须在次年正春行庙见之礼,行完庙见之礼已薨国君的臣子才算是新君的臣子。东周虽然礼崩乐坏,但即位之礼关乎一国政权更迭,虽有变化,可依旧繁复。
“便如此吧,众卿即可安排。”熊荆说的有些无力。淖狡回讯中的描述让熊荆很是介怀,确认父王薨落本就伤心,项燕居然不救自己则让他很是失望,加上秦军增兵至三十万,这个数量的兵力是灭国的,未来已是渺茫不可测,成为楚国之王没有让他有半分高兴,反而让他凝重无比、如坐针毡。直待燕朝散去,他也是孤坐那里,久久不曾起身。
“殿下,晨间殿下问安时,王后让殿下于若英宫用膳。”老仆葛屈着身子低语相告,已经是午饭时间了。王尹吉也立于一旁,他看着葛有些羡慕——待熊荆即位,他便是大王正仆了。
“用膳?”诸事烦扰,熊荆半点东西也吃不下。“工尹刀呢?邓遂呢?还有鲁文君、阳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