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先生,可以付上月酒钱吗?”店主见此不慌不忙,早有应对之策。
“谁少你酒钱!”一文钱难倒英雄,独行客欠账多矣,能负剑当然有背景,他不怕店主告官,就怕以后没有酒喝——郢都会佘酒给他的地方就剩这里了。“今日杀人不吉,且饶你一死。哼!”
独行客收了剑,可这时酒客们看他的目光已不一样了。念了十几年楚国亡矣楚国亡矣,肯定是脑子有些问题,一行人谦笑,皆回席而坐。
“太庙之卜,真是两者皆否?”同一条街市,西面吆喝杂乱,东面尽是靡靡之音,隔间之内,金玉之光夺目,有人也在谈论三日前太子择立之事。
“正是。”这边的消息可不是空穴来风,“此次占卜,大王亲为贞人,太卜卜之,观曳为占。不料兆纹左右相同,无辨凶吉,故观曳叹曰:‘此非立大子之时也’。”
“小小金玉,不成敬意。”提问者身着青衣,他笑笑,把案上的金玉推了过去。
答话者身着玄衣,腰缠玉带,看似斯文其实一点也不客气,他一边将金玉置于怀一边讨好道:“公子有疑皆可问,我若知必言。”
“大王何如?”青衣公子点头,看似漫不经心的提问,可目光却罩着对方,细观其脸色。
“大王体虚,祭后便倒地不起,医尹曰……”
“医尹何言?!”青衣公子目光更热,激动中赶忙追问。
“医尹……”答话者欲言又止,好在对方知道他的意思,又从怀里掏出一双玉璧,他这才道:“医尹曰:‘大王年老体虚、有身有旧疾……不在春即在秋’”
‘不在春即在秋’说得很小声很小声,可这个四个字像是春雷在青衣公子耳边炸响,以致他坐立不安,酒菜还未上完就借故告辞了,答话者也不以为意,他刚好可以独享酒食,何不快哉。
“荆王的寿命,当在今年。”城中一个不知名的角落,离开酒肆的青衣公子伏地而拜,提及刚刚在酒肆得到消息。“此……”
“已有命令。为何来此?”中庭昏暗,说话之人身在暗处,看不清相貌,但语气严厉无比。
“荆王寿命关乎荆人之王,两王子争储,令尹与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