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有出息,不单单过的好,还经营着买卖,他放心,高兴之余,喊盈袖:“给我烫壶酒。”
盈袖正在他旁边做鞋,千层底的布鞋,玉耕儒最喜欢穿了,将最后一针缝上,咬断线,过来蹲下给玉耕儒试穿,一边穿一边问:“小姐还好吧?”
玉耕儒笑容满面:“好,好呢,开了生药铺子,还弄了个什么烧炭和制印泥的作坊,你说她这孩子,野心多大。”
盈袖将鞋子套上玉耕儒的脚,脚尖脚跟的按了按,不大不小,刚刚好,站起道:“小姐打小就不一般,老爷可还记得,她给街上那些叫花子治病的事?”
玉耕儒当然记得,彼时玉醐才十二三岁光景,为了验证自己的医术了得,苦于没有看病的机会,就偷了父亲私藏的药,偷着跑出家门,给街上那些乞丐把脉诊病,那些要饭的花子,忍饥挨饿,多少都有病,可是叫花子太多,且她免费治病的事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开去,更多的叫花子听说后纷纷找向她,于是家里的药根本不够,无奈玉醐又偷了母亲的钱去药房买。
这事玉耕儒夫妇两个都知道,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女儿胡闹,连丫头婆子们都说,老爷夫人太溺爱小姐了。
然而,就是玉醐这样的胡闹,练就了她的本领。
她经常脏兮兮的从外面回来,玉夫人问她:“你作何弄得这样脏?”
她不假思索就道:“我和璎珞顽捉迷藏,躲到杂物房去了,那屋子到处都是灰尘,还布满了蛛网,还有耗子呢,可是吓死我了。”
她煞有介事的说着,玉夫人明知她撒谎,也只是含笑取过鸡毛掸子,轻轻掸着女儿身上的灰尘,然后温言道:“火盆里埋了红薯,这会子刚刚熟透,快趁热吃。”
玉醐就嘻嘻笑着跑进了房。
身后,是母亲慈爱的目光。
现在忆起这些个事,玉耕儒不由得长叹一声,物是人非,夫人已经香消玉损,女儿也长大成人,时光荏苒,自己也白了些许头发。
低头看见脚上的新鞋,抬腿想脱下,盈袖道:“穿着吧。”
玉耕儒还是脱了下来:“你没日没夜辛辛苦苦做的,留着。”
盈袖心头一热:“给老爷做双鞋而已,哪里就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