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规有时比律法还苛刻还严厉,不知有多少人枉顾律法,却没人敢漠视宫规,这关乎天家颜面关乎国体。
玉醐慢慢退了回来,失神坐在炕上,忽然瞧见炕几上未写完的方子,那是她精研了几天,琢磨出来的,给佟贵妃调养的方子,问:“我是不是连贵妃娘娘都不能随意的见?”
凝碧侍立于她面前,点头:“即使是哪一宫的主子,也得层层报上去。”
玉醐淡淡的“哦”了声。
凝碧也看见了炕几上的方子,虽然不懂是什么,但见上面写的像是药材名字,仿佛是灵机一动的样子,一双杏眼叽里咕噜乱转,如两潭秋水微波盈盈,伸长脖子过去看那方子道:“这是药方么?奴婢可是第一次见呢,这方子姑娘是想呈给贵妃娘娘的吗?”
因为还没有最后确定每一味药的剂量,所以玉醐没打算将方子拿给佟贵妃看,更没决定让太医院复查然后抓药熬药给佟贵妃服用,但听凝碧如此问,茅塞顿开道:“是了。”
说完抓了那方子就走,这回,凝碧没有阻拦她,只是匆匆取了把伞追了上来,将伞高高举起,怎奈玉醐高出她半个头,她只能努力的将手臂举上去。
走了一会子,玉醐见她非常吃力,索性夺了伞又将她往自己这里拉了过来,道:“我们一起用。”
凝碧慌忙躲开:“奴婢不敢。”
玉醐又将她重新拉了过来,自嘲的笑着:“在慈宁宫,我亦是奴婢,咱们是一样的。”
凝碧受宠若惊:“姑娘是女医,奴婢焉能同姑娘相比。”
玉醐一叹:“女医只是个名头,还不是伺候人的,况这种天气没谁会出来闲逛,咱们一起走,靠近了也暖和些。”
凝碧不再挣扎,挽住玉醐的胳膊,搀扶玉醐的模样,等快到佟贵妃宫殿赶紧将伞取在自己手中,在门口知会了执事的宫女,说是玉醐有个药方子请佟贵妃过目,那宫女进去禀报,不多时转回,说娘娘叫进。
凝碧搀着玉醐走了进去,隐隐听见里头笑语喧哗,竟有康熙的声音,凝碧一惊,看去玉醐,其实业已听见了,只不过没什么表情,既然来了,哪有中途返回的道理呢,虽然不想见康熙,也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不仅康熙在,很多嫔妃也在,玉醐逐个施礼,认识不认识的,看穿戴都是后宫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