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不愿眼睁睁地看着陆珊珊蒙受这不白之冤,但他能做的或许也只有在会面时稍作宽慰,仅此而已。
带着这样的心情又向北走了两天,一行人终于发现了大军的踪迹。
是陆珊珊的军队!
于是,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萧靖留书一封后悄然离开了营地。
去见陆珊珊,有他一个人就够了。三十来人到对方军营里连个水花都翻不出来,再说旧王庭的营中一定有车舍里的人,人多了反而容易被发现。
走到营寨门口,萧靖深吸了一口气,对一直在打量他的那个胡人深深一礼,道:“这位将军请了,敢问映月公主可在营中?”
半个时辰后。
被五花大绑着丢进了一处偏帐的萧靖终于等到了一线光明。虽然蒙着眼睛,但布条后面的世界明显亮了起来;同时,有一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人在帐中纠结地转了个圈子,最终还是停在了他的身后。
用力嗅了两口,他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点头道:“你来了。”
萧靖还记得陆珊珊的香气。终究是个女儿家啊,即便在戎马倥偬间,她也没忘了打理好自己,和外面那些臭烘烘的军汉全然不同。
陆珊珊一声轻叹,替他摘下了布条、解开了绳索。
“你来这里作甚,就不怕被人当做奸细杀了?”
她很是勉强地笑了笑,又随意地坐在了毯子上,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手中的灯笼,没有再往旁边看上一眼。
灯下看美人本是件很风雅的事,可萧靖却越看越伤感。
宛儿所言不虚,陆珊珊的脸上写满了憔悴。不仅如此,她的一头青丝之中竟然出现了几绺白发,想来是操劳过度所致。
“有映月公主在这里,谁能杀得了我?”萧靖强打精神微笑着坐到了离她不远的地方,打趣道:“在下想问些军旅中的见闻,不知公主肯赏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