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可能没看到,萧靖却看得很清楚:岳母的手动了动,应该是在夏鸿瀚的腰上拧了一把,看她用力的程度……被拧到的人一定很疼。
没空可怜岳丈了,萧靖快步走进了府中。
越接近住处,他就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府里似乎有一种与往常不同的气氛。相应的,连下人都换了一批,几个看样子是在照顾雪儿起居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萧靖不等人通报就推门走进了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恹恹欲睡的美丽少妇。
夏晗雪的双膝上放着一本书。她的手臂支在桌上,可爱的小脑袋被双手捧着却还一下一下的点头,应该是看书看到一半有些困倦,这会儿正在打瞌睡。
听到门响,她悚然一惊,短暂的诧异过后她的脸上就绽开了灿烂的笑容,柔声唤道:“夫君!”
说着,夏晗雪起身意欲行礼,跟着萧靖进来的仆妇马上站到了她的身边,神色十分紧张。
雪儿笑了笑示意无碍,两个仆妇才犹豫着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萧靖便走上前去牵住了雪儿的手,作势要将她拥入怀中。
可能是他的动作急切了些,夏晗雪轻轻退后一步,嗔道:“夫君怎么这般急切,远行归来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妾身说么?”
萧靖搔搔头,嘿嘿笑道:“话自然是有的,可有些体己话儿只能在雪儿耳边说,离远了怕被别人听到。”
夏晗雪星眸闪动,羞涩片刻后终于甜笑道:“夫君差矣,总会有别人听到的!”
不出意料的,镜报为萧靖的执拗付出了代价。
当期的报纸大卖后,下一期的报纸马上就遭遇了滑铁卢,不算订阅的量,零售的销量只有平时的六成。
相对的,潘飞宇的新报又一次成了众多读者的宠儿。以前镜报最畅销时,街上的小商贩都用它来裹吃食,如今包着东西的新报已经到处可见了。
“镜报是怎么搞的,一点都不用心思了,明明就有人跟着使团,结果发出来的消息还不如新报的。听说,新报派了好几批记者,不仅访到了当时就在现场的兵士,还跟使团的小吏接上了头,所以人家才能写出刺杀场面的精彩来,本公子看了真是大呼过瘾啊……”
邵宁在街上听到这番话,差点和说话的人打起来。
这狗才有没有脑子啊?
事情总共才过去不到二十天,使团和护送的军队自那天起就留在了附近的州县没有南下。事发地那么远,快马加鞭送信也要跑近十天,京城收到消息后新报的人才会北上,那么问题来了:这人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采访到目击者又把消息送回来的?
还不是半路上道听途说地收集了一些信息,就忙不迭地跑回来凑了篇稿子!
邵宁最后还是忍住了没动手,身为新闻记者的骄傲让他给了对方一个“王之蔑视”后就昂着头离开了。
作为商人家的公子,其实他非常在意报纸的销量,但萧靖是他的兄弟,邵宁能做的只有无条件支持。
使团遇袭是很久不曾发生的大事件了,上次有这样的谈资还是草原送亲和萧靖抢亲,是以这件事的余波在京城持续了半个多月。
在话题的热度终于要过去的时候,使团回到了瑞都。
现在也算有官身的萧靖随着幸存的大员们去礼部交卸了差事后就急不可耐跑回到了夏家。这次出门走了两个半月,他的心草就从遥远的北国飞回家人的身边了。
还没进门,就看到身材有些消瘦的夏鸿瀚笑眯眯地带着夏管家在门前迎候。丈人都出来了,萧靖可不敢托大,他赶忙跳下车施礼道:“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夏鸿瀚的心情出奇的好,脸上堆满笑意的他上前扶住女婿,扬声道:“贤婿不必多礼。你此去辛苦了,到了家中便好生歇息,休要再管外间的杂事,多陪陪雪儿与子芊就好。”
萧靖笑着应了。就算岳父大人不开口,他也要在温柔乡中好好躲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