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把话说开了。既然两边早就把对方的底细查了个清楚,那么遮遮掩掩的也就没了意义,敞开天窗说亮话也无妨。
萧靖笑吟吟道:“萧某在高滦县住得还算舒心。依所见所闻而言,地方上的百姓无不称颂方大人的贤明,可见他的确是位好官。
只是,县尊似乎太过强势了。县丞、典史、主簿等职早已形同虚设,县里的任何政令都可由方大人一言而决,这事只要随意打听一二便可知晓。
按说如此这般也没什么不好,若其他几位全是庸碌之人,这反倒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萧某摸到了一些线索,有人似乎搞着小动作,做着昧良心的勾当。而偏偏这事很不简单,若非能一手遮天,谁也没法瞒天过海。思来想去,我也只能把事情安在方大人的头上了。”
王管事颔首道:“我家主人确实是县尊。可惜公子有些无中生有了,你又没亲眼目睹什么恶事,为何将话说得如此决绝?高滦县只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子初来乍到,怎能凭数日的查访就妄下断言呢?”
萧靖直翻白眼。老子倒是想抓证据呢,手都摸到真相的边缘了,结果被你们的人一闷棍打晕,还查个毛线啊?
对方的否认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一点都不生气。稍微想了想,他又道:“既如此,县尊为何要扣下萧某?”
王管事道:“县尊很是爱惜羽毛。假若公子出了高滦县后就毫无根据的在报纸上说本县的是非,那么县尊的清名怕就保不住了。正因为足下是夏家的人,县尊才网开一面,特意将您留下讲清道理。只要事情说通,公子随时可以离开,县里绝不会有人阻拦的。”
萧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倘若我不是夏家的人呢?县尊是不是一定会讨个公道?”
王管事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算是认可了他的话。
在萧靖看来,这所谓的“公道”自然是让人再也走不出高滦县。
他很快收起了笑意,认真地道:“如果要讲道理,足下又打算如何讲呢?”
王管家笑了笑,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瓷瓶,从中将一粒红丸倒在了手心上。
醒来时,萧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他的手脚并没有被绑上。房间门口处有个看守,那人见他坐起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用虎视眈眈的目光示意他不要乱跑,仅此而已。
“这位兄台请了。”萧靖抱拳道:“敢问这里是何处?适才在下突然昏厥,想来是蒙足下相救,实在感激不尽。”
不管这家伙是害人的还是救人的,先说句好话准没错,起码也要把事情搞清楚了。
那人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萧靖又试着说了些有的没的,那人就像个哑巴似的一声不吭。
无奈之下,他趿鞋下地向门前走去。
看守连忙踏前一步伸开双臂拦住了他。
萧靖强笑道:“兄台,在下有些内急想出门小解,还请行个方便……”
看守冷哼了一声,伸手指了指床边的一个便盆。
萧靖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回去。
看来……是被软禁了。
关押我的人是谁?莫非是被人带到贼窝里来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惶恐不安,心中却在不停盘算:这样下去,一时半刻间倒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不过此处到底是哪里?如此看来,那山坳有鬼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可惜还没拿到实证就被人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