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账东西!”夏鸿瀚终于没忍住爆了粗:“她说要去寻访名师,还说这一去要两个月。外面天寒地冻道路难行的,寻的哪门子名师?难道,她还想学人家来个‘程门立雪’么!还有,她整天穿着男人的衣服,就真把自己当男人了?一个女儿家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真当大瑞朝的天下都像京城这么太平呢!”
盛怒之下,他说的话都有点犯忌了。又一阵恚怒涌上心头,他干脆双手纷飞着把信撕得粉碎。侯在一边的夏管家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眼看着信纸的碎片像雪花一样从面前飘落下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夏鸿瀚吼道:“赶紧命人去找,越快越好!要是找到了,绑也要把她给我绑回来!咱家有多久没执行家法了?她爹娘管不了她,老子要管起来!”
夏管家才应了一声,又面露难色道:“老爷,这个时辰想来已经关了城门,只怕……”
夏鸿瀚吹胡子瞪眼睛地道:“也是,这丫头早把时间算好了,哪里还能让人去追她?这样,你叫人在城里找找吧,兴许她还在什么地方躲着呢。记住,夜禁之前一定要回来,勿要犯夜!”
夏管家领了命刚要走,却又被他喊住了。
夏鸿瀚冷静了下来。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经过风浪的人,就算适才因为家里人的事失了分寸,也不至于一直回不过味来。再说,他还和人家夏管家说要慢慢说话,教育人“遇事要淡定”呢,他自己怒不可遏的又成什么样子?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道:“不要派人找了,找也找不到。由她去吧,再怎么折腾不也得回来么?在外面多碰些钉子,多吃些苦头,没准心就不那么野了。再说,这也不是子芊第一次跑掉了,以前每次十天半个月,这次不过是时间长了些……罢了,大不了等她回来关她半年就是。你先出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夏管家应声后退出了书房。夏鸿瀚苦笑着拿起了书本想继续看书,可惜,他的目光只是不停的在书页上游离,并没有真的看进去。过了一顿饭的时间,他连一页都没翻过。
这个晚上,他差点气坏了;第二天一早,萧靖却在马车上和秦子芊有说有笑的。
其实用膝盖想想也知道,秦子芊的姑父会气到什么程度。夏鸿瀚是夏晗雪她爹,说得远一点,萧靖巴不得有机会能叫他一声“岳父大人”呢。对于未来的老泰山,一般人拼命奉承还来不及,又怎会轻易开罪?
如果让夏家查出来是他把秦子芊“拐带”走的,那他追求人家夏小姐的千秋大业可就成镜花水月了。要说他心里一点都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萧靖深知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现在想那么多,有什么用?不过是给自己增添烦恼而已。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想什么呢?”秦子芊正说到兴头上,见他忽然沉默不语,不禁出言相询。
萧靖把脸一拉:“我在想,咱俩明明是去出差,为什么总感觉你有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就好像你是跟着我蹭车出来玩的?还有,自打上车你的嘴就没合上过,就算是困龙入海,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
秦子芊笑吟吟地道:“这话没说错。平日在府中困得气闷,难得有机会出一次远门,为什么不高兴?难道,还要秦某哭么?至于玩嘛,可以放一放,眼下自然还是正事要紧。不过,沿途见识见识我大瑞朝的大好河山也是应有之意,想来萧社长不会反对。若是不喜欢,也可以趁现在还没走远,把秦某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