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匣已经听不见小五的话了,他甚至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小五。
箫声不断传来,穿透如瓢泼的大雨,直直的钻入吴玉匣的耳朵。最后如尖锐的剑,刺透他的耳膜。
吴玉匣疼得大叫一声,双手死死的捂住了耳朵。可箫声依旧清晰而尖锐的传进他的耳朵,洞穿着他的耳膜。
吴玉匣朦胧中抬起头,正看见外面的孩子也抬起头来,孩子满脸都是雨水,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头皮上。
突然,孩子冲他咧嘴一笑。吴玉匣清晰而骇然的看到在那孩子的唇齿之间,有一把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短哨。
孩子重新低下头去,箫声如泣如诉,带着远古的苍茫与悲凉。
黑洞,狂风,漫天的黑尘与砂石。
哀嚎声,怒骂声,声声不绝。
孩子抬起头来,眼神里充满复仇的火焰。
吴玉匣跌跌撞撞的跑出门,跑下楼梯。小五在后面紧紧的跟随着。呼喊着前面的人拦下吴玉匣。
可吴玉匣像是疯了一般,谁敢阻拦就要撕碎谁。结果只能是人人避让。
吴玉匣与吴玉之兄弟就这样冒着大雨跑上街头,跟着那个别人看不见的孩子往三江河码头跑去。
吴氏兄弟同时疯掉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崖珠会馆。
杨荣文这几日因大雨滂沱,在外面帮着叔叔巡查广州各处的水情不在会馆内。只有一个孙执事可以做主。
偏偏这个孙执事是个最没有担当的,因与孙博宁有亲,走了孙博宁的路子谋得此职。
原想着会馆不过是个联络站,又兼做酒楼客栈的生意,薪水合心。执事平日里不过帮管事打打下手,也没什么要紧事需要他做。是个又轻松又赚钱的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