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两头,迅速地被大批唐军枪兵牢牢封堵,扎紧了口袋,两边山腰上,八千杆火铳几乎同时打放,爆豆般的声音立即密集响起。
火光刺目,余焰飘飞,大团大团的白烟涌起,七千多颗细小米尼弹,有如死亡的小鸟,欢叫着向敌人飞去。首轮齐射,就干翻了八百余名耿部军兵。
连绵的惨叫从山谷中响起,剩余的耿军瞬间被打了,而在他们因为受惊,有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之际,唐军的第二轮齐射又开始了。
又是六百余名流寇被瞬间放倒,剩余的流寇,迅速地崩溃了。
这样突出其来的伏击战斗,更似一场屠杀。
心惊胆裂的流寇,哀嚎着分别向山谷两头跑去,这时,第三轮齐射开始,将躲避不及的流寇中,复有数百人被干翻。
紧接着,又是第四轮与第五轮齐射。
剩余的耿军,至此,再无半点战斗意志,侥幸从密集的弹雨中逃得性命的他们,发狂般地冲到山谷的两边入口,冀望逃出这地狱般的场景。只不过,迎接他们的,是无数杆凶狠捅来锋利无情的4米精钢长枪。
这些长枪,有如长了眼睛一般,迅速地扎穿了他们的头部、颈部与胸部,让他们迅速走向死亡。
在这样残酷的屠杀与绝对的死亡面前,被包围于山谷的耿军彻底崩溃了,纷纷跪地乞降,哀求饶命。
一直冷静地看着战局进展的安和尚,到了这时,终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他立刻下令,接受那剩余的三千多名耿军的投降,然后全军快速打扫完战场,便安排一批辅兵先押着俘虏撤离。
而他自已,则是带到全部兵马,离开伏击之地,就在安平山下列阵,向前邀击耿仲明的后部兵马。
从山谷中传来的那些连绵震耳的枪声,立即吸引了正向安平山开进的后部耿军的注意,他们惊慌失措地向上禀报,同时纷纷紧急集合,就地结阵以自保。
在后面押阵前行的耿仲明,听到手下禀报,几乎难以置信。
不是吧,这一路行来,唐军皆是不见,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偷偷地在这安平山谷中设了埋伏。
这般家伙,端的狡诈无比!
耿仲明一咬牙,狠狠地将头盔掼在地下,脸上痛悔的表情,几乎难于言表。
他娘的!难怪这些天来,自已老是有不祥的预感,今天总算应验了。
要知道,唐军乃是悍勇久战的精锐之师,如何真会这般畏怯地遁逃龟缩,岂非笑谈。因此,他们一定会潜伏在某处,然后突然跳出来给自已凶狠一击。
今天这场战败,说起来,倒还完全是自已这个主将的责任呢。
这些天来,自已对手下军兵过于放任自流,以致让他们懈怠松弛,全无军纪,最终在进安平山之时,全无戒备,最终遭遇了全军覆没的结果。
于今想来,悔之何及!
只不过,现在前部既灭,唐军又在安平山处背山列阵,正向自已一路开来,接下来的战斗,已是无可避免了。
耿仲明清楚看到,从安平山方向那遥远的地平线处,仿佛有一条黑线一跃而出,开始极细极淡,渐渐地越变越粗,最终这条黑线有如变魔术一般,变幻出无数的兵马与旗帜,刀枪耀目,战马嘶鸣,呼啸呐喊着,向自已的方向汹涌冲来。
此时已近正午,天气开始变得十分炎热,在滚滚热浪中,这些冲来的兵马,呈现出扭曲而怪异的形状,看上去十分不真实,仿佛梦幻般的存在。
耿仲明手中的千里镜,叮当掉地,他的脸色,瞬间变成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