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伯,想不到这唐国公李啸,身为武将出身,竟将这登州之城,治理得这般有生气,此人着实不可小看哪。”方光琛捋着胡须赞叹。
吴三桂脸上闪过一丝隐隐的嫉妒,亦叹道:”有道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李啸治下的登州乡野,可比山东他处的州县要强上太多。这倒是愈发让本兵想去好好见见他了。“
方光琛一笑,又道:“长伯,据在下听闻,唐国公曾向朝廷奏禀,说希望由他一力主导山东局面,统领各部入援军兵,来抗击入寇的清虏。你可知,朝廷却是作何反应?”
吴三桂轻轻一笑,便道:“此事我亦已知,李啸这条建议,已被朝廷委婉驳回。只让李啸负责其部下唐军的行动与安排,而山东入援兵马,因卢总督已然战殁,故朝廷安排首辅刘宇亮,来负责调派指挥。”
说到这里,吴三桂脸上浮起轻蔑的笑容,复道:“刘宇亮为人庸鄙,素无胆气,更无统帅治军之能,朝廷派这样的人来山东,除了只会添乱与瞎指挥外,复有何用?且这般无能之人,下面的一众军将,又有哪个能服他?”
方光琛捋须笑道:“长伯,据学生知闻,那刘宇亮,虽被任为名义上的山东入援兵马总指挥,但仅仅刚出京师,此人听到清军正在静海至沧州一带大肆掳掠后,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遂大哭而返,实实可发一笑矣。”
吴三桂摇头叹道:“唉,这等庸人,如何可委以军国大事!朝廷用人失当,所托非人,只会更失大明官军效国之心矣。”
方光琛亦叹道:“是啊,这刘宇亮既不敢来山东,山东之地,却也不能群龙无首。朝廷无奈之下,只能让山东巡抚颜继祖,代为掌管入援兵马,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吧。只是那颜继祖,亦是一名从未上过战场之文官,从无领兵打仗之经验,让此人带统领兵马,以学生观之,却实是堪忧矣。”
吴三桂苦笑回道:“罢罢罢,休谈国事了。朝廷如何安排,我等下属军将,但行听命便是,又何需多言!唉,现在大敌临头,我大明官军却还是一盘散沙,各怀心思,这山东之战,实是前途莫测啊!本兵也不指望能立甚战功,只希望能早日结束这山东战事,复返辽东,便是心愿足矣。”
两人一路言谈闲话,不觉之间,便到了登州城外。
见到面前的这座高大宽阔,周长达二十里的巨大城池,两人皆不觉发出一声惊叹:“好一座雄峻之城!”
随后,吴三桂等人便速速命人,前去城内通禀。一行人下得马来,在城外静候。
不多时,便有一名文官过来,来到吴三桂等人的队伍前,向吴三桂等人施礼拜见。
“学生乃是唐军赞画陈子龙是也,见过宁远总兵。”
“哦,唐国公可在城中?本兵此来登州,可是专为拜会李大人呢。”
“唐国公刚于前两日,从北直隶返回登州,吴总兵与各位倒是来得及时,且随学生入城便是。”
“好么,看来我等,来得正是时候呢。“吴三桂脸上显出灿烂笑容:”那就请先生前面带路。”
在跟着陈子龙,步入登州城中后,这一路上,两人又好好地看了一番,这宏阔而崭新的登州城。
他们看到,整个登州外城,极其宏阔,初步估计,周长约有二十里之巨,却可足与那省城济南比肩。
而登州四面城墙,皆极宽厚,全是设计成马面宽6米,城高达15米内里夯土为基,外包青砖为面的建筑样式,相当结实耐用。
除了通往北面水地的北门外,登州东、西、南三处城门,皆在城门之外修建瓮城。而城墙之上,诸如雉堞,女墙,角楼、堡楼、羊马墙,炮台,射孔等防御措施,统统按制修建,一应俱全,城墙的防御能力相当可观。
而在整个登州城的外部,在东、南、西、三面城墙外,环挖了一道护城濠,因为整个登州城呈现南高北低之势,正好利用登州城东面的黄水河和南面的平畅河,从中引入河水,灌入护地壕中进行填充,使其环城而过,汇入到水城中的海水里。
见识了登州城精巧而结计的设计后,两人赞叹连连。
随后,在经过城门月道时,他们又看到,这登州的城门,外表与普通城门无异,但内里却是为设计成暗藏千斤坠的方式,这种极为精巧又十分花钱的机关,在守城之时,却可相当有效阻隔内外敌军,便于将其分割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