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的大堂中又开始激烈的喊价。
之前收钱的伙计端着茶壶四下的游走,在路过最角落里的那张桌子的时候,手上不着痕迹的一探一回,几张银票便被塞到了那白衣青年的怀中。
“四千两的酒,两千两的抽红,请客官查收。”
伙计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根本没有等待的意思,完全是例行公事一般,说完便转身走了。
青年端着茶碗喝着刚续上的滚烫茶水,看着高台上的买卖,不时从桌上的小碟子中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在口中嚼着,怡然自得。
四千两的货就这么一转手,两千两银子就归了中介的的店家。从商人逐利的角度来说,他亏了本。可看他的样子却并不在乎。事实上对于他来说,银子这东西从来都不是问题,因为他是天下第一的酿酒师,他的名字,叫楚枫。
厅堂中的桌子不少,客人却更多,拼桌的现象很严重,可楚枫却独占了这角落的一桌,只因为桌子的正中央倒扣了一个搪瓷大碗。这是店家的规矩,一百两银子可以讨一个清净,谁若不服,店家负责出面摆平。
一百两银子对于楚枫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可他的向往的平静注定不能长久,不论是宏观的人生,还是微观的片刻。
眼角余光中,一个敞胸漏怀的绿袍醉汉手里拎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迈进了酒馆。大红的酒糟鼻,布满血丝的朦胧醉眼,浑身的酒气,蹒跚的步伐,这人怕是把酒已经喝得透了,随时倒下也不奇怪。
人人都这么想,但这醉汉却偏偏没有倒,左右晃了晃脑袋,费力的抬手一指楚枫,笑道:“哈,找着了!”
说完,便颠颠倒倒的向着楚枫这边走来。
楚枫无奈的苦笑,又向着正看向自己的伙计微微摇头示意,随后将桌子正中的那个大碗翻了过来。
“哎呦。”醉汉恰到此时坐下,揉了揉尾巴骨,又笑了:“两千两可不少,够咱们逍遥好一阵子了。小楚,有本事,老姜我佩服,佩服!”
这醉汉可是刚进的酒馆,就这么晃了几步的功夫便将未曾的见得买卖说了个真着,真醉?装醉?
醉汉挑起大拇哥赞了又赞,葫芦里的酒将面前的大碗满上,晃悠着端碗起身:“来,大哥敬你。”
楚枫翻了个白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打开,一饮而尽:“站着太累,喝酒就喝酒,还是坐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