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真正意义上的石屋,坐落于甘州东厂衙门柴房左近。
石质的结构,如今门窗也用青石封上,只在原本窗口的位置留下一个人头大小的空洞,用来往里送餐。
人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不出半月便会因绝望的孤寂而疯狂,但好在门口还有一个看守寸步不离。这个看守的名字,叫房天佑,而这间特别的囚室中所关押的,是他在此世唯一的血脉,房俊。
“若我出去,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是你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你的命。”
“懦夫!”
“想吃点儿什么?爹给你安排。”
每一次房俊的咒骂也好,质问也罢,房天佑都会给予回应,不分昼夜。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父子重逢的场面,但真正见面了,却是一番激烈的拳脚后的囚禁。房天佑很无奈,却不得不为之,因为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儿子变了,百变的面孔下难藏内心的疯狂,对自己这个生身之父都敢下死手,若不是提前叫了苟小云和东方寒,想毫发无伤的生擒这孩子,当真也不是一件易事。
中午前后,番子端着餐盘送来简单而精致的饭菜,顺便将门口房天佑的净桶收拾走。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云峥。
“你最好立刻放我出去,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我师父也不会放过你们!”
不屑的看着那个洞口处阴狠扭曲的面容,云峥冷冷的哼笑一声,没有理睬:“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性还是不足。”
“让指挥使见笑了。”房天佑拱了拱手,叹道。
“无事。”云峥挥了挥手,笑道:“刚送那个顾云烟出城,城门口一大群贱人吵嚷着要入城。咱家心里烦闷,便来你这儿躲个清净。”
重阳互市将至,中原客商四方云集,大车小辆的载着各色货品来到甘州城下,却被拒之城外,自然不甘,咒骂吵闹过后,有那背景深厚的竟试着做云梯爬墙,被守城的东厂番子们杀了一批之后,倒是再没有如此激烈行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