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人。”
“不敢。”齐国忠赶忙施礼:“大人叫我国忠就好。”
“呵,齐大人。”云峥没有改口,继续说道:“咱家昨日在那胡尘坊见得我东厂儿郎受人欺侮,更丢了性命。一时恼怒,便动了嗔念,到今日,造下好大杀孽。南无阿弥陀佛。”
佛的六字真言从一个吃人肉的太监口中念出,配着他那五短身材,丑陋的面目,实在是有些讽刺,令人发笑。但在场的人自然没有人敢笑,只能静静地聆听。
“今天齐大人来了,还带着儿子来了,身段放得这么低,算是给咱家,也给东厂一个好大的面子。咱家没读过多少书,不过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立身道理还是懂得的。这样吧,”云峥站起身,笑眯眯的看着齐国忠,伸手一指地上不知何时已经晕过去的齐玉帛:“齐大人这儿子如今也算是受了惩罚,相信以后会明白些事理。咱家做主,便放他一马如何?”
此话说完,堂中为之一静。东厂众人死死的盯着齐国忠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些人所该有的情绪。
这也是他们过往在京城中惯用的一种手段。大喜大悲之下,人总会露出些许破绽来,每当遇到有些看不出根底的人来时,他们总会来上这么一手。
地上那只余一口气的齐大公子似乎感受到了这缥缈的一线生机,又或者没有。手在地上胡乱的探了探,摸到了齐国忠的衣摆。
“孩儿错了,救,不敢了。”蚊蝇的呢喃中饱含着对生的向往,以及对死亡的畏惧。
“齐大人。。。”云峥又推了一把:“您的意下如何啊?”
“呵。。。”齐国忠笑了。
儿子不用死了,他有理由笑,但他的笑容别有韵味,绝不是开心,更没有任何的感激。只能说。。。有些诡异,令人很不舒服的一种笑。
“云指挥恩典,下官铭感五内,先行谢过。”齐国忠说着感激的话,双膝一曲,竟跪在地上冲着云峥磕了三个头,再抬头时,眼中竟有坚毅之色。
“但杀人偿命,太祖之法,胡惟庸身为宰相,也不曾例外,此其一。
甘州城中今日因这小畜生一时之错,死伤何止千百,他们需要一个交代,此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