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宝殿,如来佛祖三丈金身端坐莲台,掐指垂目,看破红尘。
以灵心大师为首,左右是玄聪道长和慧真师太,身后则站着七派的掌门人,背朝佛祖法相,眼前是黑压压的人群,粗略一数,该有三四百人不止,皆是一身素衣白裳,站在最前端为首的却是一娇俏女子,美而不魅,气质空灵。
人群两侧,另有少林僧众在各院长老首座的带领下隐隐成包围戒备的态势。
相较于少林武僧的紧张,白莲教一伙人就显得自在了许多,神色上也很轻松的样子。
灵心大师看着为首的女子,良久不言,半晌,方萧萧然一声长叹:“阿弥陀佛,唐施主,好久不见了。”
“灵心大师。”唐赛儿单掌立于胸前,回了一个佛理:“也不算太久,十九年前小女子还来见过您一次,而当时,玄聪道长也在吧?”
“十九年了。。。”灵心大师突然面露缅怀之色,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旋又摇头:“往事已矣,如今唐施主再上少林,不知所为何来啊?”
唐赛儿听得问话,上前一步笑道:“不敢隐瞒大师,我白莲教欲借日月神教之名,重登光明顶。不知大师与各位前辈可能应允?”
“笑话。”唐赛儿话音刚落,便听唐三省大喝一声上前道:“我三教七派此次齐聚少林,为的便是商讨如何把你们那个羊头狗肉的日月神教灭掉,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懂?”
“三教七派?不一直是四教七派吗?什么时候就把我白莲教抛了出去?又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唐赛儿对唐三省的怒容视而不见,反倒质问起来。
“呵。”这时岳松庭又上前开口道:“唐佛母又何必明知顾问?从你使计扰乱武林大会,将我三教七派以及一众武林同道困在山中绝地的那一天起,你白莲教便已经自绝于江湖,四教变成三教,这是你白莲教自找的!”
“笑话。”唐赛儿仰天打了个哈哈:“来来来,岳掌门,不,岳盟主。我且问你,当时武林大会上,那倭人前去闹场后大败而归,是你自己提议要率领各派人士趁夜偷袭马头山,我唐赛儿可曾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又或者我白莲教中什么人对你谏言了?好像是你自作主张吧?”
“你!”唐赛儿一番话说的岳松庭脸色涨紫。说到底,当时要不是他莫名从慧珍师太手上拿到了武林盟主的位置,急于建功扬名,也不至于吃了白莲教的哑巴亏,如今确实有苦说不出。
“阿弥陀佛。”慧珍师太寒声道:“倭人将我等引入山洞之中,以炸药封死退路的总是你白莲教吧?”
“不是哦师太。”唐赛儿又笑道:“也是倭人。如果说马头山上,我白莲教做了什么,那就是在你们困在山洞,朝廷派兵进山的时候,我白莲教放了一把火。凭良心说,三教七派中可有一人在那一夜死在我白莲教手上吗?”
“这。。。”众人一时语塞,慕容清冷哼一声:“强词夺理。”
“如果你们还想讲理,那便讲理,若不想讲理了,那本座也不能说什么。”唐赛儿脸上的笑意隐去,冷冷的看着岳松庭,随后目光又在唐三省,慧真师太,玄聪长老等人的脸上一一掠过,冲着身后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众教徒应命告退,但阿大阿二,使者护法等人却身形未动。
灵心大师想了想,也对周围僧侣挥手。
不久,大雄宝殿上便只余三教七派的掌门和白莲教的高层。
唐赛儿脸上也露出认真的神色来:“说实在的,叙州一役,确实有我白莲教对不起你们三教七派的地方。但咱们都是混江湖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刀头舔血,也没空说些废话。
事情已经做下,如今我白莲教欲以日月神教之名重建光明顶,此事没得商量,你们同意也行,反对也罢,白莲教都接着就是。
本座今天来此,不是为了耀武扬威,也不是就怕了你们,只是想心平气和的和你们谈一谈,毕竟本座还是希望能化凶煞为祥和。
底线不变,难道你们真就要不死不休?何不提点儿实际的,我白莲教接着就是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恩恩怨怨,唐赛儿代表着白莲教做出了一副认打认罚的态势来,反倒让三教七派变得有些迟疑。
坚持灭掉白莲教除了昆仑派和天山派有战略上的隐患以外,唐三省有私人恩怨在其中,其他人其实最多只能得一些虚名,岳松庭需要这虚名来带领华山派更进一步,但其他人更看重能落到实处的好处。
众人正在思索,却见燕英上前一步拱手笑道:“唐姑娘,若真的打了起来,闹得最后不死不休的其实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倒是好事。”
“化解仇怨?没那么简单!”唐三省沉声怒目,打断了燕英的话:“什么条件你都接着?那好,我要司空玄跟我回唐门!”
唐赛儿看着唐三省掩唇轻笑:“你要左护法的脑袋?唐门主,你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