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两根玉指,夹住了徐夫人的铁钎,又一根手指,轻轻的点在了那泛着青光的剑脊。
夹着铁钎的手,不带一丝颤抖,坚若磐石。
点向剑脊的那一指,轻描淡写,不食人间烟火。
噗!
剑尖入肉,南宫彩云的剑刺穿了徐夫人的脖子。
“别动!他可还没死。”徐如意微微笑道。
“我的剑不会动,我知道他没死。”南宫彩云冷冷的说道,眼睛看着徐如意,他知道徐如意还有话没说。
“太监的日子不好过,没有人比咱家更清楚。”徐如意苦笑摇头,随后又说道:“这个家伙该死,也一定会死,但不是现在。至少在咱家知道所有咱家想知道的之前,他还不能死。”
没错,徐夫人确实还没有死。散着寒气的剑尖,避开了他的喉管,避开了他脖子上的动脉,避开了他的胫骨,只是撕裂了一些肌肉,还有一些并没有那么重要的血管。
“你也听到了,你暂时死不了了,开心吗?”徐如意说着,抽出腰间的墨剑,剑光闪动,带着凄厉的呼啸,围绕着徐夫人的上身肆虐。
片刻之后
双腕出现了两道血痕,握着铁钎子的手松开了,铁钎子落在了地上。
两个眼皮也耷拉了下来,盖住了那双带着恐惧的双眼。
疼,但徐夫人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发出一丝颤抖,至少在脖子上还穿着一柄利剑的时候,他不敢,他还没有死的觉悟。
“这十两银子花的少了,回头再给那老和尚多送点儿去。”徐如意转身,向着马家集的方向迈步:“走吧,时间不早,该回去了,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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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殿
黄子澄声泪俱下,跪在地上,向朱允炆泣声道:“陛下,削藩之事,宜早不宜迟啊!燕王三子如今都被扣在京中,燕王心存顾忌,必然不敢轻举妄动,我们正好着手削藩啊!”
刘喜站在朱允炆的身侧,有些好笑的看着黄子澄的表演,偷眼观瞧,朱允炆也是眉头紧皱,似乎有些不耐,也有些犹豫。
徐如意离京至今已经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了,这段日子里,可教黄子澄抓住了机会,几乎每天都要到文华殿来这么一出。朱允炆烦不烦不说,刘喜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读的书多就是不一样,“请陛下下旨,着手削藩。”其实就这么简单的九个字,黄子澄每天都能扯出一番长篇大论来,从三皇五帝,一直说道两宋蒙元。圣人之言,前车之鉴,有的没得,只要能靠上点儿边儿,他都能扯进来,这确实也是一种本事。
和刘喜不同,朱允炆的心里却很烦躁。亏得现在百官奏章有方孝孺和解缙帮忙批阅,不然的话,每天听上这么长一段”评书”,他也就不用睡觉了。
虽然很烦,但每次黄子澄请求觐见,他还是同意了,从来没有拒绝过。毕竟这是他的老师,心里还是有些感情和依赖的。如果在他的心里做一个排名,黄子澄肯定排不上第一,但也绝对出不了前五之列。而且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同,因为黄子澄终于说到了一个点子上“朱棣的三个儿子如今都被扣在京城,或许朝廷真做点儿什么,他也不敢有反应?”
想到这儿,朱允炆终于开口了:“黄卿家,削藩毕竟不是小事,不能一蹴而就的,你心中可是已有了万全之策?”
闻听此言,黄子澄差点儿激动的昏了过去,连忙开口道:“陛下,陛下,老臣耽心竭力,早已成竹在胸。天下藩镇,论实力,燕宁最强,其次便是蜀晋,财大势雄,可惜胸无大志。
此四王不可妄动,但除此四王之外,其他藩镇对朝廷而言不过疥癣之疾,朝廷哪里会怕?
便以湘王为例,就藩荆州,好读书,喜谈兵,尤善道家之言。可荆州富庶,却无兵事。之前蜀地叛乱,他曾奉先帝旨意,遣兵相助,却无一人回还,正是空虚之时,臣以为,不若就从湘王下手?”
“朱柏?”朱允炆思称良久,却还有些犹豫,最后开口言道:“黄卿家,给朕一点时间,朕明日再给你答复如何?”
“这。。。”黄子澄想了想,也不好逼得太甚,便叩首道:“陛下,臣一片丹心,天日可表。所思所言,具是发自肺腑,还请陛下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