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大耳,天庭饱满,地格方圆,倒是一副做官的福相。”徐如意微微一笑:“咱家在这里等了你快两个时辰,你可有和解释给咱家啊?”
“需要什么解释?”周平安眉头皱起,面露不悦:“本官处理县内公务,日理万机。哪里等闲便可脱身?”
“哦,那就是没有解释了。”徐如意点点头,复又问道:“那盐税银子的案子你可有什么线索没有?”
“尸体为防腐烂,已经都运回了县衙停尸房,交给仵作处理了。二百多具尸体,仵作只有一人,哪里是那么快便能得出线索?”
“哦,那就是没有线索了。”徐如意又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周平安身侧的赵冲、王吉,微笑道:“你二位又是何人啊?”
“我。。。下官。。。”王吉和赵冲虽然经过了周平安的指点,也想着展示一番读书人的傲骨英姿,但看着面前这东厂提督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脖子后面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只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督主问你们话呢,你们耳朵聋了?”房天佑目露寒光,在一旁开腔道。
“噗通!”
“噗通!”
接连两声,王吉和赵冲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县丞王吉(典史赵冲),拜见督主!”说罢,便将脑袋磕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混账!”周平安没料到二人竟然如此没有面皮,跟个磕头虫一样,顿觉大失颜面。
就刚刚那片刻,他二人也是想的明白了。名声再大,传出去也是县官老爷的,与他二人无干。这东厂阉人或者不敢动周平安,可万一拿他们两个撒气呢?反正他们觉得在一县一地当个小吏也算舒服体面,还是不冒险的好。
“嗯,起来吧。”徐如意满意的点点头。
“谢督主。”二人从地上站起来,却躬身垂首,不像之前那般死撑。
“周平安,周平安。”徐如意轻声念了两遍,开口诵道:“原籍松江府,洪武二十一年进士及第,二甲十七名。之后先入翰林院任检讨。洪武二十五年下放山东汲水县任县令,后于洪武三十年调任马家集,还是当县令。官位上算是不升不降,但一个远在山东,一个位于京师左近,地位却是不同。想来周大人也是花了大力气了吧。”
“不知所云。”周平安怒声道:“本官为官清明,向来不会使用那些钻营小道。能有今天的职位全赖皇恩浩荡。你这阉人,不知内情,妄加揣测,就不怕本官上本参你吗?!”
“呵。”徐如意轻蔑一笑,眼中寒芒闪现:“参咱家?本来咱家此来还想着敬你这县令三分,只求能把差事办好。谁想你却给脸不要,跟咱家玩笔架山那一套,真当咱家是好脾气了?”
伸手一探,圆润白皙的右手抓在了周平安的脖子上,也不见如何用力,已然将周平安举在半空。
“你!你要。。做。。。甚!”周平安又惊又怒,双脚乱蹬,双手胡乱拍打,奋力挣扎,却不见任何效用。
“作甚?”徐如意邪魅一笑:“反正看样子咱家的差事你也不准备帮忙了,那就只好请你挪挪屁股,把地方倒出来换个听话的了。”
手上一扯,下一刻,徐如意抓着周平安的脑袋将他整个人像下面条一样下到了面前并不湍急的小河中。
“啊!!!”
“咕噜噜”
“你这阉人!你!我!”
“咕嘟嘟嘟”
周平安又惊又怒,但话没说完,口鼻之中便呛了好几口。
“咱家很忙,没有功夫和你乱搞。你是想接着咱家扬名吧?”
双手用力的扑腾,脚下乱蹬,拼命的想要重出水面,但头上的力道让他无能为力。
“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来,咱家的心情其实不太好?”
“咕噜噜”
“到了下边如果阎王爷问起,你就说你是死于眼瞎吧。”
某一个瞬间,挣扎的双手在水面上突然定格,随后无力的落下。
几丝血迹从水下冒出,旋即又被冲散。
梅林中的小河还是一般的清澈,只是其中多了一个穿着官袍的男性尸体在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