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良久
徐如意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看着唐赛儿:“咱家能给你的地方,就是关外的那一片,大明自己的土地,一寸都给不了你。这没得谈,你若不想要,那这买卖不做也罢。”
唐赛儿轻笑:“买卖做不做,总是在谈的。所谓漫天要价就地给钱,就是这个道理。
关外那片地方我白莲教也不是不能要,可若想建起来,人力物力都离不开中原。但是。。。”黑纱下的俏脸陡然一沉:“若到时候我白莲教众云集,朝廷突然派兵围剿,我教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一番唇舌之后,唐赛儿终于说出了她心中最大的顾虑。
沉吟片刻,徐如意不由得轻声发笑:“呵,本来还没想到这一节,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提醒了咱家,倒是一个好主意啊。呵呵,哈哈哈哈。。。”
徐如意自顾自的笑着,似乎已经看到了白莲教的覆灭一般。唐赛儿冷冷的看着,静静地等着。
半晌
徐如意的笑声渐渐止住。
唐赛儿开口道:“真这么好笑?没关系,多笑一会儿,本座有的是时间。”
“笑够了,笑够了。”徐如意微微摇头,抬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光:“不愧是白莲佛母,前后思虑周密,未虑成先虑败,咱家佩服,佩服。”
“呵呵,过奖。”
“对了,白莲教是做什么的来着?”徐如意面露疑惑:“是东买西卖的挑担小贩子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
“大泽乡,陈胜吴广喊出那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他只有八百驿卒?刘备败走江陵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自己只有三千残兵?黄巢屡试不第,又被税吏折辱之际,他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后只有兄侄八人,百二乡民?”
“哦。。。”唐赛儿恍然大悟一般:“徐门主原来是在讥讽本座思虑太甚,无有胆魄?”右手竖起,伸出三根指头,唐赛儿针锋相对:“陈胜,刘备,黄巢,三者具是一时枭雄豪杰,可最后呢?哪一个又得了好下场?
徐门主,我唐赛儿好歹也是白莲教的佛母,在本座面前玩弄蛊惑人心那一套把戏,你可真是有点儿自不量力了。
本座明白的告诉你,没有一个万全的保证,本座是不会点头的。”
“万全的保证?天下哪有万全的保证?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咱家给你什么能安你的心?”
“这个嘛。。。”唐赛儿歪着脑袋装模作样的说道:“要是你有什么把柄在我手中就好了。。。”
徐如意眼中寒光一闪而逝,漠然道:“咱家一个太监,父母是谁,活着还是死了都不知道,你想抓咱家的把柄?好啊,等你抓到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天下间哪里会有无懈可击之人?你说你谁也不在意,那。。。蓝春呢。”
急如雨,快如电,一道墨光划过唐赛儿白皙细腻的脖颈,剑啸之声凄厉而尖锐。
毫无预兆的一剑,只可惜。。。并没有红花盛开。
淡淡的虚影消散,随后是略带玩味的笑声:“好快的剑啊,差点就着了你的道。别的不说,你这说翻脸就翻脸的脾气倒是和任笑一摸一样。”
徐如意依旧端坐在楠木的的椅子上,君子剑在手,双目微垂。而唐赛儿的身影却离开了座位,散布在了屋中的个个角落。
一个又一个虚影残相,或站或卧,或走或跑,有的双手合十在前,有的作迦叶拈花之态,足足有十几二十多个。
眼前诡异的一幕让徐如意脑海中回忆起了李彩娱的一番话:“门主武功进境神速,属下亦难知深浅,足可以与江湖顶尖高手争锋,想来是修习了老门主传下的什么神功绝技。
不过即使如此,遇到白莲教中人亦要小心,尤其是白莲教佛母唐赛儿。具老门主所说,她可能已经将白莲教至高绝学《六欲七情寂灭道》练至大成境界。先天之下,此功或许不能说是第一,但也不会出了前五之数。
小门主万万不可大意轻敌,以免平白坏了自己的性命。”
“《六欲七情寂灭道》?咱家倒还真想试上一试。”缓缓起身,君子剑轻吟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