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罪二,臣听闻,蜀王朱椿平日里喜好俚词戏曲,所结交者,尽是下九流的戏子优伶,不读圣贤之书,不习弓马之技,实可谓不学无术,更有甚者,王府之中,常搭戏台,甚至自己也时常着戏服雨台上,不顾尊卑礼仪。此等人者,如何可为民做主,又如何能够代天子而牧镇蕃?此其罪二也。”
“还有呢。”朱元璋有些玩味的看着黄子澄,声音不疾不徐,好像在看一只敲着铜锣的猴子。
“其罪三,”黄子澄没有看到朱元璋的表情,依旧自顾自的念道“蜀王朱椿俸圣命就藩cd府,掌一地军政之权,自有守土卫民之责。可马头山一役,蜀王中白莲教奸计,致使七千大军具丧于山火之中,使得蜀地兵力匮乏,给予白莲教可趁之机,此。。。。。。。”
一连三罪,分指无德、无才、无能。
所有的指控看似无有依据,但实际上又好像有点儿道理,最起码糊弄百姓是够用了。就比如说蜀王无德的罪名,在这个天人感应人所共识的时代,皇上已经认错,但情况没有好转,让他背锅好像也没有问题。再比如说无才和无能的罪名,道理也都差不多。
“够了!”朱元璋一声怒喝,打断了黄子澄的滔滔不绝。
“陛下。”黄子澄被朱元璋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中的折子合上,双膝跪地。
“黄卿家,”朱元璋起身焦躁的来回踱了两步,吼道:“叙州府一十六县已尽数沦丧,朝廷援军迟迟未到,蜀地安危此刻全压在蜀王一人肩上。而你!黄子澄!”朱元璋猛然伸手指向跪在地上的黄子澄:“你说什么?失德?无能?我告诉你!从始至终,就是因为四川锦衣卫指挥使张正受白莲教蛊惑,提供了虚假的消息,蒙蔽了朕!是朕亲自同意的蜀王围攻马头山的计划,你待如何?!”
“臣。。臣。。”黄子澄无言以对,唯有深深的伏在地上。
朱元璋亲自跳出来为蜀王背锅,他也没辙了。
一阵咆哮震住了黄子澄。朱元璋重重的坐回龙椅之上,深吸了两口气:“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重要的已经不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蜀王有过,但现在蜀地离不开他,朝廷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已经出现的问题。弹劾蜀王?好。但就算朕将蜀王斩首示众,白莲教的叛乱就能平息吗?!愚蠢!愚不可及!一群蠢材!”
“请陛下息怒。”满朝文武齐齐跪倒在地。
“跪跪跪,就知道磕头!磕头有用吗?!”朱元璋的声音在金殿之中来回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