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恒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将那名狼狈不已的士卒带到李延炤面前,陶恒自己亦是喘了几大口粗气,方才言道:“禀司马……这名军卒一路奔至队尾报告,身后辎重队已是遭到虏骑袭击!”
“啊?”李延炤闻言不由大惊失色:“虏骑有多少?如今我军辎重状况如何?”
那名士卒结结实实地喘了好一阵,方才战战兢兢地答道:“小人不知虏骑有多少……遇袭之前,王百人将看到敌骑奔驰引起的烟尘及赵军旗号,便忙命小人前来……向司马报告……百人将自领三百同袍保护辎重……”
“快,集结你部,准备与我一同出击!”李延炤听完,也顾不得许多,忙对陶恒如此言道。话音未落,他已飞奔了十几步,高声喊道:“周兴!周兴!”
周兴听闻李司马直呼其名,心中已是明了必然出了大事。不然稳居中军的司马不会如此惶急,当下便连忙出列,挤开四下军卒与民户,出列便看到李延炤疾奔而来。
“你将队伍带回营中!方才我闻报,后队辎重遭逢虏骑突袭,我即刻率骑营前往援救。即使事有不谐,我也大可从容应对。只是在我返回之前,一应事务便全权托付与你……”
周兴闻言,忙抱拳叩地:“末将领命!”
一旁的队伍中,曹建望着李延炤惶急奔向队尾的身影,神情之中说不出的阴郁。
李延炤奔至队中,牵过自己的马,翻身上马便沿着两侧道路向队尾奔驰而去。眼见主将一副惶急神色,行军队列中的这些士卒也是纷纷为之侧目。不过半刻钟多点的光景,李延炤便已返回队尾,见到整装待发的陶恒所部骑卒。人人皆是骑乘一马,准备轮替骑乘的战马则由十几名骑卒统一看管。听闻李延炤一声出发命令,便集体轻夹马腹,慢慢奔驰起来。
三百余骑奔驰起来发出的动静,在山谷中伴随着回音,显得分外波澜壮阔。然而众人却已是没什么闲情逸致去感受这份壮观。出城之后,前后排骑手之间的距离被刻意增大,人人皆是用力夹马腹,或是取出马鞭时不时抽打马臀,这支骑卒很快便提起速度,直向原先那名报信士卒所指方向飞驰而去。
十几里的路途,若是平地飞驰,可能还用不了半个时辰。不过在山谷中穿行,即使众人极力提高马速,仍然用了接近一个时辰,方才远远地看到数百步外虏骑绕阵而行所发出的滚滚烟尘。无需李延炤下令,三百余令居骑卒即刻便催动战马,向着滚滚烟尘之处飞驰而去。
又行进了百余步,在虏骑奔驰的间隙,李延炤便看到他们围攻的中心,正是自己抛下的那些辎重车辆与其间押送的辅兵。只是与李延炤设想中有些不同的是,如今这些辎重车辆已是排列成一个圆,车头向外组成一个车阵。而车阵之内,便是手握长枪,仍在抵抗与奋战的己方辅兵。
“兄弟们,随我冲!”李延炤用仍未彻底痊愈的左手抓住马缰,顾不得左手上传来的痛感,右手已是拔出环首刀,当先催动战马,便向着车阵的方向直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