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头散发、只穿着简陋布袍、战马背上光滑得连坐垫都没有的努米比亚骑兵立刻以比联军骑兵更快的骑马速度从三个方向同时包抄过来。
联军骑兵像落网的鸟雀惊慌失措的往后跑,有的甚至因为过于恐惧,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被奔跑的战马践踏成了肉泥。
这一次戴奥尼亚骑兵反而跑在了整个撤退和追击队伍的最前列。
当索伯科斯带领他们返回原来驻守的地点、希望留守那里的4000名联军轻步兵能够阻拦住敌人的追击时,然而落入眼里的景象让戴奥尼亚骑兵们大吃一惊:原本曾雁形排列的联军轻步兵已经不复存在,只有遍地的人尸、马尸,还有呻吟的伤兵,一些赤裸上身的土著人(即凯尔特人)正在尸堆里扒拉着什么,不时还给活着的联军伤兵桶上一刀,甚至割下他们的首级……
见到如此惨烈的场面,也算是战斗经验丰富的戴奥尼亚骑兵也感到心悸。
凯尔特人看到有骑兵赶来,他们纷纷翻身上马,准备上前拦截。
如此危急的时刻,索伯克斯根本来不及想太多。
“往北走!往北走!……”索伯克斯挥舞着长矛向前一指,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将这些可怕的异族骑兵引开,以免他们给整个会战带来麻烦。
索伯科斯带头,戴奥尼亚骑兵领着惊恐的联军骑兵向科拉切河撤退。
科拉切河上游河面既不宽也不深,只是索伯科斯催马从倾斜的河堤往下跑时,胯下战马前蹄突然打滑,已经疲倦的他无力抱紧马颈,被受惊的战马抛落地面。
“嘭!”索伯科斯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立刻感到腿部传来剧痛,疼得他几乎晕厥,已经年迈的他暗叫:糟糕,腿断了!
他双手撑地,试图让自己站起来,但都是徒劳,反而让疼痛加剧。
“大队长!大队长!……”戴奥尼亚骑兵看到索伯科斯落马,立刻焦急的朝他涌来。
他们这一变向立刻阻碍了后方骑兵的前进,戴奥尼亚骑兵与联军骑兵在河岸纠缠拥挤在一起,使得这一片区域骑兵的后撤几乎陷入停滞,人喊马嘶,乱成一团,而敌人已经迅速在逼近……
索伯科斯忍着剧痛,高喊:“你们别管我!快走!快走!!别让军旗……军旗落在敌人手中!这是命令!!”
他一边高喊,一边坐在地上,庄重的将右拳放在了左胸。
大部分戴奥尼亚骑兵眼含热泪,回以军礼,然后调转马头,冲进科拉切河。
仍有小部分骑兵坚持冲过来,而就在这时,努米比亚骑兵的标枪已经飞射而至,当先的几名骑兵立刻滚落马下。
爱菲阿尔特迅速抽回短剑,将身体藏在了长盾之下,躲开了前后列敌人的刺枪戳刺和军刀挥砍,而右侧的队友也抓住敌人倒地之时,向前挤到了他的身旁,和他并肩作战的同时,也让敌人前列的盾墙更加破碎。
就在刚才这兔起鹘落的一瞬间,爱菲阿尔特就连伤了两人。
在贴身的近战中,戴奥尼亚军团步兵长盾与短剑的结合所制造出的危险明显要强于锡拉库扎重步兵圆盾与军刀的结合,毕竟希腊军刀有一定幅度的弯曲,更适合挥砍,而不是直刺,而圆盾对全身的防护不及长盾周全。锡拉库扎人不得不更加高度专注,因为锋利的剑尖时不时会从盾与盾的缝隙间刺过来,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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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联军左翼,以摔跤和拳击著称全希腊的克罗托内公民兵持续释放着他们的狂暴力量。
菲比达斯虽然增厚了锡拉库扎右翼的阵列,但他无法增加率领的士兵人数,因此在克罗托内人的压迫下,锡拉库扎的右翼在整体的缓缓后退,使得阵型的弧线越来越弯曲。
可偏偏飞比达是按照斯比斯巴达人的传统,正站在方阵前列与敌人厮杀,即使感到情况有点不妙,也无法脱离阵列去做一些布置来改变场上的形势,他只能寄希望于雇佣兵骑兵手里能够忠实执行交战前的计划,事实上,锡拉库扎的雇佣兵,雇佣骑兵,已经开始了行动。
面对如此激动人心的大战,更加好战的努米比亚和凯尔特骑兵早就跃跃欲试了。
阿溪里塔一声呼啸,约2000名努米比亚骑兵就跟随他驰马冲出。
他们在奔驰中渐渐排出一条细长的纵队,从联军骑兵外侧快速掠过,发出怪异的吼叫声,向联军骑兵投掷标枪。
联军轻步兵立刻向敌骑发射箭矢。
因为努米比亚骑兵是单列斜行前冲,且队形松散,又在快速移动中,中箭落马者并不太多,而同时被标枪刺中的联军骑兵却不少。
联军骑兵们开始躁动起来,索伯科斯连连招呼他们保持冷静。
等阿溪里塔带领努米比亚骑兵兜了一个大圈,从尘雾中又再转回来,准备进行又一轮的标枪投掷时,不少联军骑兵终于按耐不住,迎面冲了上去。
他们这一带头,其他骑兵也跟着往前冲。
索伯科斯根本阻拦不住,虽然他是临时的联军骑兵统领,但是戴奥尼亚骑兵在整个联军骑兵中并不占据多数,只有500骑。而且在希腊人的心目中,骑兵是贵族的特权,是体现个人勇武的舞台,其组织一贯是松散的,又怎么会听从索比索克斯的号令。
很快索伯科斯就发现,还站在原地的只剩戴奥尼亚骑兵和联军的近4000名轻步兵了。
阿溪里塔见联军骑兵扑上来,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灵活的操纵马缰,将前冲的战马迅速变成往斜前方驰去,然后再转向东,加速撤离。因为他在队首,后面的努米比亚骑兵能看清他的动向,立刻有样学样,整个努米比亚骑兵掉头往东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