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抓了!”毛承禄眼泪像是不要钱的海水,不停的汩汩而下。
苏白衣估摸着,一方面可能是这货的演技真不是盖的,另一方面来说,想到如果此次诈降若不成功,自己家小还是免不了一死,悲从中来也是人之常情。
两个相交集之下,眼泪如泉涌也不奇怪了。
“云台啊,你一定要给我报仇,走,你去点兵,咱们现在就杀回去,若不将黄龙那王八蛋千刀万剐,我姓毛的自己被千刀万剐!”毛承禄停止了哭泣,语气中透露着极强的恨意,冷冰冰的堪比海上的北风。
“这……”耿仲明有些为难的笑了笑:“大叔,这个,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不!云台!”毛承禄死死的拉着他的手:“我有银子,有大炮有火器,还偷偷带来了几桶火药,云台,我都给你,你务必要帮我报仇。”
“大叔,先回城里,等瑞图(孔有德字)回来了咱们从长计议。”
“瑞图?”毛承禄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呀,瑞图呢,瑞图怎么没来?一个个又是大元帅、大都督的,官做大了就看不起我这个老叔子了?”
“大叔啊!”耿仲明脸上苦苦一笑:“这不出了点乱子么,瑞图和我一起本来是迎你来着,谁料想你中午左右没来,李元帅攻击莱州久攻不下,所以便急调瑞图过去了。”
“哦!”毛承禄松了一口气。
耿仲明道:“大叔且随我进城,你们这一路受惊了,小侄已经备好了酒菜,给您压压惊!”
“不忙!”毛承禄一摆手:“云台啊,虽然咱们私下里是叔侄,可公是公私是私,于公来说,这次是我毛承禄来投奔你们的,既然来了,就不能坏了规矩。”朝后一摆手:“抬上来。”
四十名锦衣卫连同苏白衣在内都充当了一次临时苦力,将一箱箱的金银从大船上抬下来放在岸边,排成一排并且打开箱子,金灿灿白花花,晃人眼睛。
“这……”这么多金子和银子,足以让耿仲明两眼发晕:“大叔,您太客气了。”
“唉……”毛承禄摇摇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苏白衣:“一家老小皆落入鼠辈之手,十有八九难以存命了,我毛承禄要这些黄白之物何用?本说带七千人马来归,如今人马全折损,只剩下这些财物而已,还请云台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大叔能来,云台和瑞图高兴不已,怎么会怪罪,不敢怪罪不敢怪罪。”耿仲明看了看天:“让这些兄弟们都一起进城,今晚不醉不归。”
“好!”毛承禄道:“云台让人看着点船,船上还有数百火器、火药!”
……
登州城滨海而建,雄踞一方。当年毛文龙坐镇东江的时候,孙承宗便极力建议天启皇帝设置登莱二府,以此策应辽东和东江重镇,后来袁可立任登莱巡抚,将此处打造成了一个海陆军基地,现在袁可立不在了,但是登州城仍算是整个山东半岛的军事中心。
城不高,可每面墙上都有十几门的大炮,加上山东是整个大明火器的生产基地,所以登州城的防守可以说是无懈可击,当初如果不是陈光福和耿仲明在城中举火为号暗开城门,别说孔有德八百骑兵,就是八千也无法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