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陛下折煞臣下了!”苏白衣回礼。
然后,众人分次坐定。
袁枢悄悄的将手一番,一张四寸见方的照片碎片便被他拿了出来,偷偷的藏在桌子下观看。离他很近的董其昌见状腮帮子不由得狠狠抽动,心中气愤不过,伸手将袁枢手中的纸片抢了过来,然后白了白眼,塞进了自己的袖子。
“伯……你……”袁枢气愤之极。
还没见过这种长辈。
不过陛下在前,他也不敢造次!
诸人一阵寒暄,崇祯更是对苏白衣的画技欣赏不已,表示如有闲暇愿意跟着学习绘画技法,董其昌眼中精光四射,也有种立马跪地拜师的欲望。
可苏白衣只能苦笑着摊摊手,一脸的无辜:“陛下,这画画的技法,若是心无旁骛的学习,十年可成。”
“什么?”崇祯一惊:“十年?”
“对,要不等我这次离开的时候,陛下跟我去归德府学习?”
“不不不不……”脑子热只是一时,理性才是永恒。老朱家的江山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他哪里还有心思花费十年的时间学习画画?
“那个,咳咳咳,贤侄!”董其昌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朵堪比风中凋零之菊花的笑容,讨好的看着苏白衣,讪讪的道:“老夫,咳咳,老夫,老夫可以辞官……”
“……”苏白衣装作未听见,心里却在盘算:坏了坏了,装逼装过头了,天下爱好画道的人又何止董其昌一个?榆院打出的口号是有教无类,若是画名起来之后,大明朝还知道有多少人哭着喊着拜师呢!
要赶紧像个法子,怎么才能在事情发酵之前堵住天下人的口。
真是个头疼的事情啊。
说话间,外面一阵哄闹,然后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声音从漫天飞雪中走了过来。苏白衣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没认出一个,袁枢却微微吃惊。
几人过来,进入厅堂之后看到崇祯并没有太多意外,都卷起衣服朝皇帝跪地行礼。
然后官僚之间相互行礼。
弄了半天才知道,这些原来都是历史上大大有名的奸党啊。
内阁首辅温体仁、兵部尚书熊明遇、吏部尚书闵洪学,还有几个是都察院的人。
苏白衣不知道的是,温体仁今日早晨已经被崇祯皇帝给革职了。
“陛下!”温体仁一拱手,脸上颇为冷淡的道:“臣虽不在朝堂,可还算是孔门弟子,闻说咱们大明朝出了个墨家圣人,也好过来看看,看看他苏白衣是真有本事,还是滥竽充数?”
“臣也想看看,这个所谓的苏子是如何蛊惑陛下的!”闵洪学拱拱手,朝苏白衣看了一眼,脸色冷淡。
“你们几个呢,也是来和苏先生为难的?”崇祯看着其余几人,面色不善。
“不敢!”熊明遇深吸一口气站起来:“事涉道统之争,关系到我大明的生死存亡,臣不得不谨慎,还请陛下勿要怪罪!”
苏白衣还没出面,君臣就已经开始剑拔弩张。
小小的董府会客大厅,顷刻间成了朝廷大朝会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