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奇道:“这个又是谁?”
苏白衣呵呵一笑,转过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囚服:“这是归德府的首富穆永江,就是他想要我的方子,这才鼓捣着田直给我安了个鼓吹天象、蛊惑百姓意图不轨的罪名,我身上这身囚服还是他用强给我套上的呢!”
穆永江突然想到之前苏白衣说求他脱下来的话,心里又是一惊。
原来早就设计好了给我下套子。
曹化淳却笑着道:“这个好,归德府首富,那家里可是有不少银两吧,眼下四处征战,朝廷正少银子用呢!”
穆永江吓得一抖。
田直还跪着磕头,道:“苏大人,穆永江已经求您了,请您脱下囚服,绕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苏白衣也不想继续穿着脏兮兮的囚服,不过也没有当即就脱下来。
说穿着囚服见皇帝陛下,那是开玩笑的。
所以,他看了看曹化淳。
曹化淳看了看于同。
于同叹了一口气,道:“田直啊,你这么多年无法无天惯了,也合该有此一劫。你诬告苏白衣图谋不轨,可知这罪有多大?”
田直僵硬的道:“罪当斩首!”
“那你可知大明律中诬告反坐,罪加二等?”
诬告反坐,就是你诬告别人什么罪,自己也要受到同等的惩罚,还要罪加二等!
那是必死无疑了。
可田直还要挣扎一下,趴在地上爬到于同身边,道:“大人,大人,卑职在锦衣卫兢兢业业,求大人帮忙向苏先生求情,饶卑职一命!”
“唉!”于同摇摇头:“你我认识也非一二日了,若是寻常的罪过我自当求情,可……”于同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可你对天子大不敬,又叫本官如何救你?”
“没有啊?”田直感到很冤枉:“属下从未有非议君上之事!”
“那你可知,陛下此次为何宣召苏大人进京?”看着田直一脸不解,也不卖关子,道:“陛下诏苏白衣,进京问天象!”
“噗……”田直一脸憋屈,一口鲜血当时就吐了出来。
天啊,我祖上干了什么缺德事,让我如此倒霉!
随随便便安个罪名,竟然安到了皇帝的头上!
一口血喷出,他便好似苍老了十岁,瘫在地上不停的喘气。
“诏狱的路子你比我熟,自己进去吧。”于同一甩手。
田直却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我不去诏狱。”用尽浑身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眼巴巴的看着苏白衣:“田某自知必死,请苏先生饶我家人。”
苏白衣皱着眉头,道:“放心吧,苏某不像你,没有祸及无辜的习惯!”
“那就多谢苏大人,田某……”田直一咬牙,从身上摸索出一柄匕首,狠狠的往自己喉咙里一插,两只眼睛瞪着苏白衣,费力的道:“恭送苏、先、生。”
言毕,吐血倒地,抽搐好久才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