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夫人上下打量她半晌,才又冷冷一笑,转身摔门而出:
“你知道自己的斤两就好,别学那些下贱胚子好的不学非要自甘下贱就好!”
但是刚刚转过身,宁国公夫人就对上了一张冷如寒冰一般的脸。
“啊……国,国公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妾身,妾身……”
轻轻一声低呼之后,刚刚还像一只捍卫自己地盘的母老虎一般发威的宁国公夫人立刻变成了一只慌乱又乖顺的小猫。
她的夫君常年在外,就算在她身边,也是满面冰寒,就算从前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时候,看着他,她也是从心底发憷。
姚泽赞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看向她身后被骂得满脸通红的冯锦娘。
冯锦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被宁国公夫人那样骂,都没有想着要示弱,但此时被姚泽赞轻轻望了一眼,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
“国公爷……”
娇弱如黄莺初啼一般的呼唤里带着无限的委屈。
宁国公夫人被这声音惊了一下,回过头,看见冯锦娘这副柔弱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没忍住,张口又是一句:
“贱人!”
“丽娘!”
同时出口的,还有姚泽赞的一声冷喝。
宁国公夫人立刻又重新站好,眼泪都差点下来了,这个狐媚子,夫君定然又以为自己如何欺负她了!
往日家里虽然也有小妾,可是哪一个不是被她治的服服帖帖,这个时候来这么一个会使坏心眼儿的狐媚子,以后还有她的活路吗?
“国公爷如今不比昔日,做事不能不顾体统……”她壮了胆子说道,甚至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但是预想中的雷霆大怒并没有出现,只听她眼前的男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
“丽娘,你先回去为我准备衣服,既然做了这国公府的女主人,你总得知道一个当家的夫人应该做些什么。我一会儿就回去。”
当年忍辱负重的时候,他以一个贫民之身娶了她。
这么多年,看到的都是她耿直得如同孩子的一面,也早就习惯了她军户出身,带着些野气的脾性,所以此刻他其实也没有多么生气。
似乎是太过惊讶他这突如其来的温和,宁国公夫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却又没管住自己的嘴,一指身后:
“那她呢?”
姚泽赞的眼神从自己的妻子身上移开,望了冯锦娘一眼,才道:
“我会送她回虢州。”
宁国公夫人还来不及欢喜,就听到身后传来冯锦娘难以置信的低呼:
“你要送我回虢州?我不回去!”
华清宫,萧绍棠正在纠缠着白成欢出去走走。
“你就当陪我出去转一圈,一会儿就回来……”
白日里已经在雪地里走够了的白成欢却是懒怠动弹,再次想理由拒绝:
“今儿晚膳我好像吃多了,实在是不想动,你自己去溜达吧。”
萧绍棠不禁十分失望,但还是不死心,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一般央求道:
“就去一会会,一会会就回来!”
白成欢亮晶晶的眼珠子闪了闪,还是无情地拒绝了:
“你这是藏着什么阴谋呢,专等我出去?前些日子我可是要出去走走消食你都不许,今日我恰好不想出去了呢!”
直觉告诉她,这人今儿反常得很。
萧绍棠无奈地长叹一声,像是认了命一般站起身往外走:
“罢了,你不去那我自己去——前儿有人约了我今晚赏灯,那我去了啊……”
这半藏不露的话果然瞬间勾起了白成欢的好奇心——这满宫里除了她,还有谁敢约着萧绍棠看灯?
她霍然起身,故作气恼:
“摇蕙,还不给我拿披风!”
走在前面的萧绍棠立刻小跑了回来:
“哎,你慢着点……披风哪里行,外面冷,拿个厚斗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