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绍棠虽然与白祥欢有说有笑,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把那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挥去。
虽然白成欢分析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可是,从前她站在濒死的宁王面前的镇定,她看流放岭南的惠郡长公主的眼神,都与今日她谈起安西郡王时的熟稔一模一样,足以让他心底涌动起浓重的不安。
仿佛有一个他所不知道的世界,独属于她,那个世界里,迷雾重重,而他始终只能无力地置身在外,摸不着,看不清,进不去。
她这番结交安西郡王的提醒,绝非袁先生那样经过分析之后慎重的建议,反倒更像了解一个人之后的笃定。
萧绍棠转过身去,华盖马车中,他心爱的女子掩映在窗纱之后,影影憧憧。
他握着马缰的手攥紧又松开,到底一个人把心事藏了起来。
她今日能如此提醒他,已经是完全站在了他的身边,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若是能不在意,也能过得幸福快乐。
就当是他把他自己骗过去了吧。
白成欢透过纱窗,自然也看到了他的频频回头张望。
她收回目光,仰头靠在身后的软垫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想重新开始吗?不,她前生的仇恨还摆在那里。
可她居然会这样没有想太多,就说出了那些话!
一个虢州武官的女儿,对皇室宗亲似乎了如指掌,侃侃而谈,任谁听到了,都会觉得匪夷所思吧?
只是这个一向坦荡直率的男子却没有来问她呢。
白成欢只觉得心烦意乱,不禁自嘲,瞧瞧,即使重生了,你经历过的事情,就摆在那里,不来不去,犹如一颗火药,时不时就会不小心炸起一点火星来。
一路安稳,很快到了威北候府。
威北候与威北候夫人连同李氏早已眼巴巴等候多时,迎着女儿与姑爷进了府,威北候夫人与李氏两个人只一人拉了白成欢一只手,上上下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