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的意思是……”
何大老爷脑中火花迸射,陡然间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这个时候休了路氏,让她回到娘家去,不管将来何家到何种地步,总不至于牵连她。
“为了小七的事情,我们何家已经对不起她了,又何必让她……咳咳……让她再因为我们何家受过?写!你不必回去,就在我这儿写,立刻就写!”
何大老爷连忙上前,对父亲拍胸抚背,心头却乍然难过的不能自已。
人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他们竟然,连走到最后的机会,都不能再有了!
何大夫人看着摆在她面前的休书,犹有些不敢相信。
眼泪无声地溢出眼眶,一边的樊嬷嬷连忙掏出帕子,替她将眼泪擦去。
“阿樊,我为了我的脸面,为了路氏的脸面,忍了这半辈子,到最后,却还是只能这样,我为路氏蒙羞了……”
路氏女,原本是贤良淑德的代名词,可以后,路氏又要多出一个被休回家的女子了,这对家族的名声,是很大的打击。
樊嬷嬷看着何大夫人这样,一阵心疼难过。
夫人这一辈子,过得有多么辛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明白了,可为什么这样好的夫人,却落不到一个好结果呢?
等到眼泪渐渐干涸,心枯成灰,何大夫人才拿起那封休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越看,眼睛就睁得越大,这世间。居然有这样的休书?
陪嫁尽数带回暂且不说,就连两个儿子也皆都归在她的名下,允她带走,脱离何家!
这简直是荒谬的天方夜谭!
他的两个儿子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都已经二十多岁,在外为官了,要是跟着她走,怎么个走法?
这不明明就是让两个儿子跟着她一起出族吗?
她的两个儿子,可不仅是她的长子次子,更是何氏一族嫡支长房的嫡子,怎么这么容易,就让他们出族?
细细思索之下,何大夫人终于感觉到了不对——以老太爷的为人,断然不会这样轻易就给她一封休书,今日却给得如此干脆痛快,这原本就太不寻常!
何大夫人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几趟,回身问一直沉默不语的樊嬷嬷:
“阿樊,你说太爷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大祸临头了?”
何大夫人做了十多年的当家夫人,自然不是个蠢笨的,很快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樊嬷嬷点头:“以老太爷的为人,怕也只有这一条,才能说得通了。”
何大夫人跌坐在椅子上,瞬间觉得懊悔与惊惧笼罩了全身——她怎么就能蠢笨至此呢?
老太爷这样想,不知道是真的为她着想,还是觉得,她路容玥,此时求去,根本就是在躲灾避祸?!
何大夫人一把将那纸休书抓在了手里,慢慢的摇摇头,眼神逐渐变成了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坚定:
“不,如果是这样,我就绝对不能走,我不能让人这样看扁了路氏,不能让老太爷以为,我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春晖院中,待到何大老爷收拾好了心情,父子两人开始商议对策。
“而且若是如此,不如将族中几支分出去吧,若实在分不出去的,不如都休书一封,让各自的夫人带着儿女离家,能为何氏保存多少血脉就保存多少吧!”
何老太爷却对儿子的提议立刻否定:
“不行,这样的动静过于大,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件事情你不必心急,让你写休书也只是以防万一,若将来何氏安然无恙,你可将她接回,至于其他,我自有对策!”
“而且若是如此,不如将族中几支分出去吧,若实在分不出去的,不如都休书一封,让各自的夫人带着儿女离家,能为何氏保存多少血脉就保存多少吧!”
何老太爷却对儿子的提议立刻否定:
“不行,这样的动静过于大,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件事情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