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时说对安竹林一见钟情,可一个外男,是怎么见到病得起不来的安竹林,他们又是何时何地见的?全家人连个风声都没听到。
按道理来讲,哥哥的婚姻大事,轮不到她这个妹妹来插手,再加上那时候萧绍昀和宁王的夺嫡之争也到了最后关头,她也没太上心,什么都不知道,只听娘亲忧虑了几句那安竹林身体不好,其他的都是哥哥自己做主。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每逢年节,节礼都是娘亲备好了送去安国公府,哥哥一趟都没有去过,也不曾去探望过重病的未婚妻。直到如今,被退了婚,哥哥回京之后,却一丝反应都没有,就好像他这是这场婚事的一个旁观者。
这么多年,安竹林大概也看出来了,所以她才会那么恨吗?亲事,是一个深闺女子最大的期盼,可是哥哥,这是给了人家期盼,却又把人家的一颗心踩在脚底。
安竹林如何,她懒得管,反正闹到了这个地步,安竹林就是死敌,可是哥哥,他要是这样的态度来对待婚姻大事,那以后他的婚姻能有好结果吗?思贤对哥哥的一腔情义,又该怎么办?
“我……”徐成霖欲要申辩几句,对上妹妹雪亮的眼神,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明明就是心虚!
难道这天下的男子都是这样,根本不会把真心当成一回事吗?纵然安竹林恶毒,纵然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哥哥,白成欢还是觉得心里难过的很。
她再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站起身来,语气沉沉:“我们回家吧。”
原本徐成霖这么多年就藏着一腔心事,无法跟任何人诉说,偏偏今日还被安竹林这样质问,此时白成欢这样失望又难过的样子,让他心头莫名地腾起一股无名火来,也跟着站了起来,却是拦在了白成欢面前,一双黑眸夹杂着怒气和说不出的隐痛,声音也沉如寒冰:
“成欢,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不过是娶个妻子而已,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没有真心,又有什么要紧?我对安竹林有没有真心,又怎么样?若是安家不退婚,我自会娶了安竹林……”
“然后呢?”白成欢抬起头,打断了徐成霖的话。
“然后哥哥你就可以把她放在家里,相敬如宾,然后不冷不热地过下去?”白成欢凄然一笑:“哥哥,在我心中,你是个最光明磊落的人,可是你这样的心思,和萧绍昀又有什么区别呢?自古以来,有多少人都是这样,娶个妻子而已,喜欢不喜欢不要紧,那个女子心中如何想,也不要紧,都是无所谓的……哥哥,若我是安竹林,我也绝咽不下这口气,况且,安竹林也就罢了,可是哥哥你呢?”
说完就越过徐成霖往门口走去,声音里透着无限的疲惫:“哥哥,咱们回去吧。这都是你的事情,原本我也不该多管,只希望以后你莫要再做这种与人与己都不好的事情,莫要让娘亲为你担忧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