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威北候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哥哥呢?哥哥有没有事?”
威北候想起自己的大舅子忠义伯石玉宝,一声长叹:“舅兄无事……”
舅兄原本就领着工部的差事,没有被萧绍昀的怒火烧到。
“只可怜王度,被诛九族……”
威北候夫人的心顿时凉了半颗,诛九族!
一个有家有族的人,诛九族,是要牵连多少人?太平年间,这九族,是能随便诛的吗?
威北候原本拼死反对,一来是不想成欢身后背上祸国之名,而来,也是怕朝臣以为威北候府怂恿皇帝,如今成欢祸国的名声,怕是拦不住了,威北候府的嫌疑,倒算是用他的半条命洗清了。
“以后,咱们候府,就闭门谢客吧,不拦了,拦不住了……”
他倒要看看,皇帝到底能作到什么程度!
六月初六,京城西郊开坛做法,招魂台起。
高台之上,詹士春一身道袍,手执桃木剑,向天吟诵。
“以我诚心,祷告上天,筑此高台,召尔魂魄!幽冥鬼界,莫贪莫恋,祭以血牲,魂归来兮!”
原本好好的晴天,随着詹士春吟诵完毕,却突然天降大雨,刚刚开挖的招魂台地基,顿时泡在了一片泥水里。萧绍昀站在雨中,也不要人撑伞,望着高坛上做法的詹士春,满脸的水珠,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风雨飘摇中,远处的雨雾被慢慢破开,一溜儿长长的车队在官道上疾驰而来。
刚刚还晴朗朗的天空,忽然就大雨倾盆,护送的官差都差点被雨水糊了眼睛,有心找个地方避避雨,可这一长溜儿的车队在官道上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护送的官兵门咬咬牙,索性城门在望了,紧赶几步,进了城就好了!
于是前前后后,不管是马车骡车,还是气喘吁吁的驴车,一起加快了速度。
马车的颠簸更厉害了,阿花已经趴在软座上起不来了:“摇蕙,摇蕙,我的腰要断了,怎么忽然要下雨了啊,这见鬼的老天爷!”
“闭嘴!”一根纤细的手指戳在了阿花的头上,满含警告:“今日可别口没遮拦胡说,忘了今儿是六月六了,万一真招惹出什么东西来你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