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丰沉默了。
牛有道催促,“先生,大火很快会被扑灭,火势一旦控制住,无量园的人立马会搜查四周,留给我们商议的时间不多了,需早下决定!”
敖丰目光闪烁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说的这些抖出来去将功赎罪?牵涉到妖狐这么大的秘密,足以免我一死!”
牛有道两眼瞬间炯炯有神,抬手顿点了一下他的鼻子,以大气魄斩钉截铁道:“我容许你去告密!先生可在过程中自行视情况斟酌决定,愿意继续干就干,愿意告密也随时可以。真的,牛某此言发自肺腑,你告密了我也不会怨你!如我对先生所言,一切都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道理很简单,你身在无量园,我也左右不了你的决定。但就凭先生敢在荒泽死地违规抢掠,我就断定先生是个有追求的人,先生一定不愿继续在无量园苟且下去,只要有机会,我相信先生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敖丰显然有些意动,纠结道:“可是无量果看守严密,无量园内守护的高手如云,果树跟前有鸦将守护,果树附近还有九大圣地的人围了一圈轮值驻守。可以这样说,果树跟前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随时有好多双眼睛盯着,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下手!”
牛有道:“我不信世上有不失手的东西,咱们有问题解决问题。许多事情我事先已经深思熟虑谋划过,我不会去做没有任何把握的事,机会还是有的,但需要我们自己去创造。”
敖丰:“你先把计划道来,我看看可行不可行。”
牛有道:“一下两下说不清楚,现在时间有限,你我抓紧时间先解决我目前面临的最大麻烦。”
敖丰:“什么?你说。”
牛有道:“我一开始就说了,鸦将!”
敖丰:“鸦将的确是个大麻烦,守在果树前不挪窝,任何人靠近都会被惊动,一旦惊动就会惹来整个无量园守卫的关注。我对那些鸦将也无可奈何,你让我如何解决?”
牛有道:“我自有办法,你先告诉我,有几只鸦将守护?”
敖丰:“不多,三只,分别守在果树的三个方位。”
牛有道:“你见过鸦将化成人形后的样子吗?”
敖丰:“见过,见过多次,只要人一靠近果树,鸦将立刻会化形戒备。而果树每天都会多次有人靠近,去清点果树上果子的数量,每次人一靠近,鸦将立马现形戒备。我也去清点过果子,所以多次见过。”
刚迈步的敖丰瞬间停步,猛回头看向牛有道,见他一脸从容淡定,哪像是将死之人,沉声道:“你少跟我来这一套!”
牛有道:“敖先生,我没跟你开玩笑。什么狗屁督查缥缈阁,我们只不过是九圣利用的东西而已,我再怎么为九圣尽力卖命也无异于饮鸩止渴。一旦整顿完毕,利用完了,缥缈阁要重拾为九圣执掌天下的威仪时,我们这种曾在缥缈阁头上作威作福的人还有活路吗?九圣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到时候我们一定会死的很惨。”
“我很清楚我的下场是什么样的,我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最后的情形是,缥缈阁已经整顿的差不多了,而我们这些人还茫然无知,还在继续找麻烦督查,不知九圣什么时候会罢手。九圣突然罢手的时候我们事先一点都不知情,突然有一天,缥缈阁突然就找个理由把我们给抓了。”
“瞬间把我们这些督查给灭了个干干净净,瞬间震慑天下,缥缈阁瞬间重掌威仪,继续为九圣效力。而我们呢,谁会在乎我们的死活?”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敖先生,你说,我最后的下场会不会是这样?”
敖丰面色沉凝,思索着对方的话,这些他倒是没想过,但此时听来细细一想,还真有可能十有八九是如此。
原因很简单,九圣不是剿灭缥缈阁,而是整顿。九圣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左膀右臂都给砍了,天下这么多人心叵测的人,天下这么多是是非非的事,九圣哪能事必亲躬,缥缈阁最后依然是缥缈阁。
牛有道呵呵道:“敖先生,你应该明白,我是活不了多久的,我左右是死路一条,你说什么大不了大家一起去死,你这说法很让我意外啊!你不用揭发我我也是死路一条,你拿这个威胁我有意思吗?”
敖丰慢慢走到了他的跟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牛有道:“听说守护无量果树的有乌常炼制的鸦将,你见过鸦将吗?”
敖丰咬牙切齿道:“我问你想干什么?”
牛有道:“很简单,为自己博一条活路。没人愿意甘愿坐以待毙,左右是死,为什么不争取一线生机?敖先生,你难道不想得到无量果吗?只要拿到了无量果,大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待到修为突破,还有拼命一搏的机会!”
竟是在打无量果的主意!敖丰震惊了,“你疯了吗?”
“我没疯!因为我没得选择!”牛有道忽掷地有声,貌似情绪激动,忽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你也没得选择,你若想送死,我随时成全你!”
敖丰腮帮子紧绷。
牛有道神情放缓,语气也放柔和了,“敖先生,你现在的日子想必不好过吧?可以想象,出卖了缥缈阁,又怎么可能会有好日子过。怎么办?难道你愿意这辈子就这样忍辱苟且一生,难道就不想博一把?想想吧,周围的冷眼,周围的不待见,你能忍气吞声一辈子?难道就没想过反抗?应该想过,只是不敢而已,因为反抗没用,找不到机会。”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牛某不怕死,牛某豁出去了,愿意舍身在前,愿意与先生里应外合。我愿与先生联手博出个希望来,就算死,咱们也能死个痛快。只要你我联手,未必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