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登玄身形无力一晃,双目欲裂道:“牛有道,卑鄙无耻小人!”
最终,夫妇二人,一个哭泣不止,一个怔怔无语。
良久后,回过神来的赵登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走,悄悄的走,咱们逃走。”
董金环摇头:“逃?能逃哪去?道爷太可怕了,他的势力太庞大了,他是紫金洞长老,手握修行界和世俗的大权,如今的紫金洞连逍遥宫和灵剑山也要看其脸色,我们就算逃去了逍遥宫…我一逃,就成了真正的留仙宗叛徒,一旦紫金洞施压,逍遥宫能为了我这个叛徒硬来吗?哪个门派会护我这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叛徒?”
在她眼里,牛有道就是一个她仰望不到的恐怖存在。
赵登玄:“你放心,你我是夫妻,金环,你听我说,我不会放弃你的。大不了,我们不回逍遥宫了,天下这么大,我就不信我们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找不到。”
董金环泣声道:“赵郎,没用的,我挺个大肚子太显眼了,牛有道的势力太庞大,一旦发动力量追杀,从修行界到世俗的力量将到处搜寻我们,连海外那群妖魔古怪都是他的人,我们往哪躲?能躲一辈子吗?就算我们能躲,孩子也要跟着我们躲一辈子吗?你不回逍遥宫的话,也会成为逍遥宫的叛徒啊!逍遥宫到时候也不会放过你的!”
赵登玄悲声道:“逍遥宫若连我妻儿都不保,我…”有些话终究是没敢说出口,“金环,你听我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可怕,牛有道进了圣境,正在圣境历练,他现在顾不上我们的!”
“……”董金环一怔,她被留仙宗秘密安置了,接触不到外面的消息,许多事情都不知道。
而赵登玄长途一人奔波而来,还不知这数日内修行界发生的事情,没听到牛有道已经从圣境回来的消息。
“事不宜迟,走!”赵登玄扯了她一下。
两人就此决定逃离,从厨房的窗口钻了出去,就此往深山中遁去。
然而还没跑出多远,一只大型飞禽从空中掠过,一条人影从天而降,拦在了他们的前面。
来人面无表情地转身看来,正是留仙宗掌门费长流法驾亲临。
董金环吓得瑟瑟发抖,对于掌门的威严,门中弟子是恐惧的。
紧接着,四周有人围了过来,将两人围在了中间,董金环的师傅也露面了,一脸悲愤道:“逆徒,你想干什么?真想背叛师门不成!”
费长流冷冷道:“夫妇二人出来逛逛,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这荒山野岭的不太安全倒是真,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最后的结果,夫妇二人只能是束手就擒,赵登玄没办法带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杀出重围。
人带走后,乌少欢凑到了费长流身边,“掌门,道爷真是好本事啊,连圣境那种地方也是说出来就出来,咱们是不是趁这借口去拜见一下,多交流亲近些没坏处。”
费长流颔首:“咱们这位道爷的确不是一般人,我留仙宗当时的无奈选择,倒是走对了路。准备一下吧,咱们按他说的把事办好了,也是该让他知道的。”
“是!”乌少欢笑着应下。
两人还不知道牛有道又被“抓回了”圣境,问题是这事缥缈阁和紫金洞都没有对外声张,修行界大多人只知牛有道出来了,却不知牛有道又回去了。
圣境内历练的各派不知外界事,外界各派几乎也不知圣境内的历练正如何。
可有一点,牛有道离开圣境回到了紫金洞的消息却是传开了,引起的动静不小,但也有人不知。
一处僻静地的农家小院,土墙院墙,赵登玄推门而入,见小院里安静,一角的瓜菜藤蔓绿油油。
不见任何动静,赵登玄遂喊道:“金环,金环……”
大喊数声无人应,他又跑入屋内呼喊,走遍了每个房间,连厨房都没放过,不见一个人影。
而屋内的陈设也明显是普通百姓的用度物品,不像是修士用的。
赵登玄心中有了警惕,迅速出来,见到庭院中陪同自己一起来的留仙宗长老乌少欢。
少了条胳膊的乌少欢脸上笑容不改。
“人呢?”赵登玄上前,沉着脸道:“乌长老,你不是说人在这里吗?人何在?我劝你不要耍什么花样!”
他来一趟也不容易,逍遥宫与这里路途遥远,他还没资格随时动用逍遥宫的大型飞禽,也不可能经常跑过来,毕竟是逍遥宫的弟子,有自己的职责履行。
乌少欢的笑容有些诡异,“赵先生稍等,人马上就到,要不了多久,很快的。”
赵登玄深吸一口气,“直接在留仙宗见面不好吗?为何要把我引到这荒僻农家院来?”
乌少欢叹道:“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我们也是为了赵先生好,稍候你自然会明白。”
赵登玄皱眉,有所不解,“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话落没一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只见董金环出现在了门外,夫妻二人凝视。
赵登玄发现董金环变化不少,整个人略显丰腴了,皮肤似乎也更白皙细嫩了,少了几分修士味,更添妇人风情。
见到自己妻子好好的,赵登玄松了口气,董金环银牙咬唇慢慢走入了庭院内。
“赵先生,你看,我没说错吧?好啦,久别胜新婚,我就不打扰贤伉俪恩爱了。”乌少欢独臂摁了摁垂须以示敬意,之后转身离开了,单手一挥,风起,院门自关。
没了外人,董金环如飞鸟投林般投入赵登玄怀中拥抱,呢喃道:“赵郎。”
赵登玄拥着她,与之交颈,温存了一阵又缓缓推开她,好奇道:“怎么感觉你们宗门怪怪的,在你们宗门见面不行吗?为什么要我们在这破地方见面?”
董金环脸上浮现苦楚神色,“我离开宗门已有一段时间。”
赵登玄讶异,“离开宗门?你去哪了?”
董金环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只知自己在一座山里面,看守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