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不能明说,只能借口若没有掌控住南州的自主权,牛有道随时可能切断大禅山的利益,只能以此说事。
皇烈自己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一路上他都在斟酌该怎么和商朝宗谈。
忌惮是因为担心牛有道回来后的局面,目前外界还不知道牛有道在天谷干的事。
这也是玉苍不敢说出的原因,哪怕是面对牛有道的心腹。
牛有道关系着整个南州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让人知道牛有道不可能活着回来了,南州人心必然有变。
……
独自站在屋檐下的商朝宗沉默着。
他早已回到了南州府城,战场已经冻结,没必要把南州两个要员都耗在那,留了蒙山鸣坐镇。
他最近的压力很大,牛有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是他最担心的,下面人也有探寻的意思,显然都在担心南州将来的局势。
逍遥宫的长老郭青空找到了他,谈投靠之事,许诺他,只要他率领南州投靠,杀施升之事,逍遥宫可以既往不咎。
不管这许诺是真是假,商朝宗自己也知道,一旦牛有道回不来,他必然要面临另作抉择的局面。
不仅仅是逍遥宫,灵剑山和紫金洞方面也都做了这方面的暗示,只是没逍遥宫讲的那么露骨而已。
外人很难想象他现在面临的压力有多大,他现在若拒绝的话,等于是把三大派都给得罪了,一旦牛有道回不来,没了牛有道的制衡,他的下场一定很惨,不仅仅是他,许多人都要遭受血淋淋的清洗。
“王爷,茅庐山庄来讯。”
蓝若亭来到,一封译出来的信递给了他。
商朝宗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接信时问了句,“什么事?”
蓝若亭:“逍遥宫长老郭青空出事了,遭遇袭击身亡!”
商朝宗大吃一惊,迅速抬信细看,情况和蓝若亭说的差不多,郭青空密会这边之后,在返回的途中遇袭,不仅仅是郭青空,连同郭青空的随行人员全部死了,无一幸免。
问题的关键是,信上连郭青空一行多少人,在燕国什么地方遇难都说的清清楚楚,就差说出和他密会过!
商朝宗:“一行不是有飞行坐骑吗?”
蓝若亭:“可能是在空中遭遇了截杀!”
商朝宗沉默了一阵,问:“茅庐山庄干的?”
蓝若亭:“在那种偏僻地方,全部遇难,目前只怕连逍遥宫都不知情。信是茅庐山庄寄来的,是谁干的还用说吗?这信是故意寄给王爷看的。”
枯燥等待中的巫照行三人攸地清醒了,就因为这一句话,三人似乎猛然从睡梦中醒来。
一个个盯着牛有道,都在这瞬间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危险气息,都莫名发现这人很危险,很可怕!
逼入绝境,不见这位有丝毫畏惧害怕,反而一直沉着冷静,一直进退有度着。
明明面临诸国势力的威胁,他似乎没这方面的觉悟。
就因为他刚刚一句话,让三人意识到了状况似乎相反,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情况似乎反过来了,这位似乎在逆流而上,似乎像条毒蛇一般,躲在阴暗处观察着诸国势力。
之前的一连串举动,更像是一条恶狼一般,阴森森紧盯在诸国势力的后面,哪有被逼入绝境的觉悟?
“可以跟上去了…”牛有道一回头,发现不对,摸了摸自己脸,没有什么异常,不由愕然道:“都这样盯着我干嘛?”
三人也无法用具体语言形容自己刚才的那种感觉,说不清楚,反正就是突然间莫名触及的感觉。
牛有道也被他们搞的莫名其妙,屡次抬手摸自己的脸,没发现什么问题。
之后,一行继续追踪着赵国人员而去……
齐京扶芳园,再次身处幽禁之中的庄虹母子目送了玉苍离去。
从院子里出来的玉苍遇见了迎来的独孤静,看到弟子给予的暗示,知道有要事禀报。
两人都没说什么,快步到了自己院子里的屋里后,玉苍方转身问道:“什么事?”
独孤静颔首道:“南州那边的事妥了。”
玉苍:“没露什么破绽吧?”
独孤静:“不会,事情办的很干净。”
玉苍松了口气,负手叹道:“那家伙,怕是生机渺茫啊!”
独孤静迟疑道:“岂止是渺茫,莎如来公然说出的事,代表的是缥缈阁的威严,不可能出尔反尔,他根本没有活着回来的希望,再帮他办这种事还有必要吗?”
玉苍仰天长叹:“放弃?多少代人的夙愿和信念,不见到最终结果,你让我如何能轻易放弃?”
独孤静低了低头,叹了声,又抬头道:“师傅,下面传来消息,出了件蹊跷事,有人在寻找商镜。”
玉苍猛看向他,“商镜沉寂已久,已被世人遗忘,好好的怎会有人寻找?”
独孤静:“有人联系到我们组织的人,愿出巨资请我们帮忙打探商镜的下落。因我们早先也在关注商镜下落,下面人也很警觉,立刻对联系人摸查,勘破了对方的身份,是同仙阁的人。”
“同仙阁?”玉苍狐疑,“哪个同仙阁?我只知道燕国苍州的同仙阁,还有第二个吗?”
独孤静:“没错,正是他们。现在还不清楚他们是不是正主,也不清楚他们找商镜是什么意思,不知是真冲商镜来的,还是知道了商镜在我们手上故意试探。我怕引起麻烦,接到禀报后,立刻让他们终止了摸排,免得掉入圈套。”
玉苍神情凝重,捻须沉吟,“同仙阁,不是跟着吴公岭叛乱逃离了燕国么,如今在宋国境内,区区一个同仙阁打探商镜下落想干什么…”说到这突然目光一亮,“吴公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