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秦飞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所以显得有些犹豫:“最后怎么了?”
“我父亲回家的时候,发现了问题,不过计时炸弹有时间限制,他必须在增援赶到之前自己动手。”
米歇尔看着远处的星空,良久才道:“他干掉了埋伏在我家里的四个共和军,不过自己也中弹了,但还是撑着为我们拆了弹……”
秦飞不敢再往下问。
毕竟知道米歇尔的父亲死了,既然死了,这个故事的结局肯定不会是什么英雄救家人的大团圆故事。
现实就是现实,永远不会是小说,现实总是残酷的。
“我父亲的伤导致大量内出血,他身上有三个弹孔……”
米歇尔说:“包括现在的我在内,没人知道我的父亲是怎么在那种情况下撑住,然后为我们母女拆弹的,后来所有人都说是奇迹,我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是爱。”
看着秦飞,米歇尔说:“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我经常问他为什么总是早出晚归,为什么经常消失一段时间,我不明白,我说你的工作为什么和别人的爸爸不同,能不能换一份工作。在我的眼里,我爸爸是无所不能的,他要做什么工作都能很胜任,很出色。”
“可是我爸爸却很认真地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有些工作太危险,又太累,但总是需要人去做,大家都不做,这样的工作就没人做了,人人都想着过平安日子,最后谁都不平安。”
“我那时候不明白,长大了我就明白了,所以我也报考了军校,从海军做起,一直到现在。”
米歇尔的话令秦飞内心大为感慨。
要说米歇尔的经历还真是和自己太像太像了,都是特种部队出身,都是军人世家,都是从事秘密行动工作,唯独的不同是米歇尔的父亲死了,自己的父亲只是背着骂名失踪了。
他很感动,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将自己的经历也说说。
但是,很快秦飞又忍住了。
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易透露过多的信息,否则会引火烧身。
谁也不知道米歇尔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情报界就是这样,往往不能说太多,尤其是自己身份还在保密阶段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成为你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
“少校,我们回去吧,找不到你的,大家都会担心的,而且我也有些事想和你谈谈。”秦飞将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
“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米歇尔站起来,将白兰地的瓶子狠狠朝院子里的垃圾桶扔去。
通——
旋转的白兰地瓶子准确落入了二十多米外的垃圾桶中,秦飞的眉毛又跳了一下,这是长期进行实弹投掷训练获得的准头,常人是做不到的。
秦飞几乎在下意识里已经瞬间决定了反击的方案——他可以侧头比开枪口的同时用空闲的左手抓住对方的枪管,然后朝窗台上方开枪。
那里是木头结构,格洛克18应该能穿透并不算厚的窗沿然后射中那个躲在窗口上方屋顶处的敌人。
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念头。
因为秦飞很快发现,米歇尔的脸倒吊着从窗口上沿伸了出来。
“是你!?”米歇尔显然也看到了秦飞,她的神色有些惊讶,也许没料到自己在这里躲着秦飞也能找到。
“法克!少校!你这样会出事的,刚才如果我差点就开枪了!”秦飞忽然变得有些怒火中烧,这开的什么国际玩笑!?作为一个i17的行动组堂堂指挥官,居然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一样躲到阁楼外的屋顶上……
秦飞注意到,米歇尔的双眼很红。
他愣了一下。
也许是米歇尔的指挥官身份,加上又是职业军人、特工,他几乎忘了,这也是个女人而已。
是人就有弱点。
这可是老爷子说的,谁都不是神,军人也不是,也会哭,也会崩溃,也会受伤也会死。
他收起手枪,问米歇尔:“少校,别告诉我你爬到这里来是为了瞻仰夜空。”
“我是来看星星月亮的。”米歇尔也收起自己的p226手枪,面无表情地回答。
她的话让秦飞觉得噎了一下,没想这个女军官居然如此毫不掩饰。
也许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这就是代沟。
秦飞一跃上了窗口,出了房顶。
约翰内斯堡今晚的天气很好,夜间晴空万里,能看到无垠的星空。
“你看起来有些疲惫,少校,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回去休息一下。”
“我睡不着。”米歇尔从旁边拿起一个小瓶子,塞在嘴里喝了口。
秦飞这才注意到,少校自己从冰箱里弄了一小瓶白兰地,估计有三两左右的量。
喝酒,也许是米歇尔现在唯一能放松一下自己神经的途径了。
“雨果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