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公孙瓒就带着将近万余骑兵出了易城,直奔麴义撤退的方向。约莫两三柱香的时间,就追上了麴义的部队。却见敌阵,阵形算不上很密集,人人都面带疲倦,似乎很是劳累?
见状,公孙瓒顿时挥舞着长枪高喊道,“麴义小儿!速速过来送死!”同时带着部队就直接杀向敌军。虽然面对叛军屡败屡战,但公孙瓒的作战风格似乎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而那边,身在中军的麴义一脸震惊的看着公孙瓒,口中更是惊呼道,“他怎么敢出来追击?!而且还来的这么快?!”
在麴义看来,公孙瓒面对叛军屡战屡败,面对自己时更是连出城交战都不敢。而且城中士气很是低落,以及鄚城与易城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就算得知自己要退兵,也不可能追击。
但就算如此,麴义还是选了一个相对稳妥的方式,先撤到距离易城约莫十里地左右的位置停留数天后,这才向鄚城进军。
不得不说,麴义大意了,或许是之前对公孙瓒的胜利,以及长时间将易城守军围困在城内的战果让他膨胀了?
“撤!快撤!”麴义大喊着,同时带着亲兵就直接向鄚城冲去。如今距离鄚城也就约莫十来里地,他相信,公孙瓒是不可能追上他的。
嗯……确实如他所想,不过公孙瓒却根本没有追杀麴义的想法,他只是率军不断在袁绍军中冲杀着,如虎入羊群一般,不断的收割着敌军士兵的性命。
而当士兵们发现麴义不见了之后,更是无法阻挡公孙瓒的铁骑。或许,长时间的僵持,让他们自己也忘记了该如何打仗了吧?
很快,袁绍军就被公孙瓒的铁骑给踏破了,无数人疯狂的逃向鄚城,而对此,公孙瓒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一路追杀到鄚城城下,耀武扬威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后,公孙瓒这才带着部队返回易城,顺便将路上的辎重车也一同带回。
“呵呵,看来那麴义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啊,竟然在粮草仅剩这么一点的情况下才准备退兵……”当公孙范将战利品的数目禀报给公孙瓒后,他顿时忍不住冷笑道。
“主公……虽然如今……”闻言,公孙范生怕自己这位暴脾气的兄长因为这一场胜利再次出兵,顿时就想要开口劝说一番。
不过不等他说些什么,公孙瓒就沉声下令道,“传我命令,派人在城外挖掘战壕,同时修筑城墙加强防御工事……另外,通知各地守军不要再出兵讨伐那些叛军了。”
闻言,公孙范顿时就愣住了,不过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兴奋的大声应着。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但如今公孙瓒改变主意终于愿意防守了,这对于目前的战局来说,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另外一边,徐州彭城国吕城。
曹操站在营外,看着面前城池那紧闭的大门,以及城墙上正在拼命抵抗自军进攻的守军,忽然,他长叹一声,充满无奈的说道,“鸣金,然后……撤退吧。”
“诺!”听到曹操的话,一旁的荀攸等人飞快的应道,他们就等着曹操这句话了,因为……他们的粮食也不多了。
“终于退兵了吗?”得到消息的陶谦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曹操一直没能取得什么进展,但持续不断的进攻,却还是让他感受到无比巨大的压力。尤其,地方的那些世家们,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啊……”陶谦摇了摇头无奈的叹道。
七月,冀州河间郡,易城。
“混蛋!那张燕坐拥百万大军,却只知道躲在黑山中死守,竟然还有脸三番五次的派人来催我?!那他为什么不快些将淳于琼的部队赶出常山和中山?!他的兵力可是敌人的十倍以上!”公孙瓒面色狰狞的大骂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公孙瓒才停止了咒骂,随后面带怒意的环视了一眼坐于下方的公孙越等人,语气冷厉的问道,“诸位,如今已经到了我等生死存亡的关键地步,不知道诸位有何退敌之策啊?”
闻言,公孙越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片刻后,有人低下了头不敢与公孙瓒对视,脸上充满了担忧和恐慌,似乎生怕公孙瓒询问自己。有人则摆出了一副沉思的模样,似乎正在努力为公孙瓒想着办法,但他们脸上的神情和眼中的神采,却告诉他人,他们是真的无计可施束手无策了。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厅内却依然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说话。而看到众人如此模样,公孙瓒心中那尚未熄灭或者只是被他强压的怒火,顿时再次燃烧起来。
“砰!”的一声,却见公孙瓒猛地站了起来,一脚将面前的案几踹飞,随后,就看到门外冲进来一群手持兵械的士兵,惊疑的看着厅中的情况。
“滚出去!”公孙瓒面色狰狞的咆哮着。
闻言,那群士兵连忙慌乱的跑了出去,虽然他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在看到公孙瓒如此愤怒的语气后,他们却知道如果自己不快点离开的话,肯定会惹来杀身之祸。
被这群士兵一打岔,公孙瓒的怒火似乎稍微减少了一些,却见他重新坐了下来,指着下方众人大骂道,“废物!都是废物!平时一个个都眼高于顶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可如今呢?真到需要用你们的时候呢?!都变哑巴了?!”
他没办法不愤怒,因为从鲜于辅推举阎柔为乌丸司马,联合幽州的乌桓、鲜卑、汉人共同举兵讨伐他,再到麴义出兵易城帮叛军牵制他的兵力,到如今公孙瓒在幽州的势力范围,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被叛军飞快的蚕食着。
虽然公孙瓒让关靖死守易城抵挡麴义,自己则亲率大军前往各地平叛。但却并没能起到太大的效果。有些时候甚至出现了今天公孙瓒率军平叛,斩杀叛军首领并委任新的官吏,结果隔天公孙瓒刚率军离去,新任的官吏就带人再次造反了。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因为公孙瓒在幽州的名声实在太差了,让各地官吏实在忍无可忍。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公孙瓒一直无法消灭阎柔、鲜于辅统帅的汉胡联军,最近一段时间更是连战连败。虽然乙方损失并不大,但对于公孙瓒在幽州本就已经狼狈不堪的名声,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与之相反,阎柔和鲜于辅等人麾下的叛军数量,却随着时间不断激增着,如今更是已经达到了十数万人!而这,只是属于阎柔和鲜于辅等人的直属部队,并没有算上其他地方的叛军。
可以说,如今的公孙瓒在幽州的情况完全可以用几个词汇概括,尽失民心、疲于平叛、前途渺茫。
而对于公孙瓒的责骂,下方众人只是坐在位置上低垂着脑袋静静的听着,既没有反驳,脸上神色也没有任何的变化。有的,只是麻木,和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公孙瓒似乎骂累了,又或者是骂渴了?却见他随手操起一旁的酒坛,双手一托就往嘴里猛灌着酒。大量的酒水从公孙瓒的两腮、下巴流下,搞的周围以及自己的衣服都沾满了酒水。只是对此,公孙瓒却丝毫没有在意。
不多时,公孙瓒猛地将酒坛砸在了大厅中央,酒水连带着酒坛碎片飞溅着,可那些人却只是身体抖动了一下,就继续保持着沉默。
但对此,公孙瓒却已经没有任何继续骂人的念头了,只是又操起一个酒坛痛饮起来。
已经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了,酒,就成为了公孙瓒生活的必备品。不管是作战、议事还是其他时候,公孙瓒是想喝就喝,完全不在意那些场合到底适不适合喝酒。或许对他而言,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不会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慌乱以及无计可施?
就这样,上面公孙瓒不断灌着酒,下面众人低着头默不作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觉得公孙瓒的怒火终于被酒水剿灭了?坐在下方的公孙范忽然开口说道,“主公,属下以为,如今敌军势大,不若令各地踞城而守如何?那叛军虽然兵力众多,但想必不会有太多的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