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冷眼看着这人,只觉得心里不喜,这些契丹人大概在辽国随意惯了,在大宋境内也不知收敛,竟失礼至此。
反而倒是那个较高大的辽人挥了挥手,说了几句契丹话,只说随手之劳,看上去不想惹麻烦。
听旁人唤他,似乎是叫做弥里。
弥里在契丹语中,是“乡之小者”的意思,一听便可知他出身不高,看样子是个护卫。
那三十来岁的契丹人盯着傅念君又说了句什么,旁人听不懂,芳竹仪兰和郭达三个却只见傅念君脸色陡然就变了,随即就疾言厉色地又说了一串什么话。
那人却是转而用生硬的汉语道:
“你们大宋的女子,不是被碰一下就要叫男人负责的,还有什么好装的?”
芳竹差点被气歪了鼻子,正要理论,幸好被仪兰一把拉了回来,给了她一个眼神,意思是:你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那弥里却似乎是不通汉语的,只指手画脚地拒绝,很快后头又来了一个人,留着两撇小胡子,穿的衣裳是胡服,长相却似汉人,似乎刚才并不在此处。
他大概是这几个契丹人的翻译,说了一口好汉话,只站在最前,然后礼貌地向傅念君施礼:
“对不起这位夫人,在下刘存先,我们是辽国使臣耶律弼大人的手下,我这两位兄弟第一次来贵国,不懂礼仪,还望包涵。”
听名字还真是个汉人,而且他还算是个有点眼色的,傅念君见他频频望向自家的马车,心知他一定在揣测自己的身份。
傅念君冷着脸,只说:“不敢得罪贵国来使,只是阁下这位兄弟,当街欺辱我们几个女子,实在不是好汉所为,你让他道个歉,这事我们也不追究了。”
这刘存先倒是好说话,马上让那出言冒犯的契丹人上来致歉,听他话中提及,那人叫做护思。
谁知护思却是个刺头,叽里呱啦地不肯就范,眼睛还是一直往傅念君身上瞟。
傅念君心道,这人倒是色胆包天,若不是这里不是闹事的场合,她必然要叫何丹给他点苦头吃吃。
护思道:“弥里帮了那个小姑娘,她们应该谢我们,怎么反过来要我们道歉!”
刘存先压低了声音用契丹语说着:“寻常宋人哪里会说契丹话,我瞧这女子出行虽俭朴,但是身份应当不低,或许是亲贵大臣或者宗室家中女眷,出来前我怎么和你说的?别给耶律大人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