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敛霜迟疑了半晌,到底还没敢去作那个死,告诉他其实人家根本就没看出来你的半点心意。
你这样是要注孤生的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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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本来想的挺好,就将这些天所有好事坏事都当做一场梦,等她回到家中,便是梦醒之后的正常生活了。
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话说临余郡离和涟城到底有多远啊!
杜若雇了个看上去比较老实的车夫,咬咬牙将自己身上几样首饰全部做了盘缠,到底还是没去动那个杏黄色的荷包。
途中,先时她还苦中作乐凑到窗户旁看风景,不时和车夫攀谈几句,然而沿途崎岖不平的山路,只让她悠闲了半天就又瘫回去了。
等终于到了恒溪镇,她已经是全身骨头都要被颠碎了。
杜若谢绝了一路上与她相谈甚欢的车夫要送她到清源村的好意,一瘸一拐的往官道走去。从镇上到清源村的路更加难走,她宁愿搭辆经常往返山路的牛车,也不想继续呆在马车上颠着了。
天色已渐昏黄,许多从乡间来赶集的人也准备回去了。
杜若在码头旁徘徊了片刻,只觉得自己万分失策。她只记得平日里村中的刘家大婶会每天去集市上卖鱼,天黑才归,经常就是在这个码头上搭顺路板车回去。
但不知怎么的,她在这里问了一圈,也没有要去清源山附近的人,眼见得暮色已至,她不由得心中暗暗焦急。
“姑娘,你是哪里人呀?我是清源山旁万守村的,如果顺路,倒是可以捎你一程。”一个渔夫打扮的老伯提着木桶放上牛车,见她在这里孤零零的站着,便开口招呼道。
杜若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闻言心中一喜,忙道,“万守?那真是太好了,我是清源村的,老伯,你可以捎我一程吗?我付车钱给你。”
“清源村?”他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杜若诧异道,“清源村······不顺路吗?”
“这倒不是。”那老伯看了看她,随即叹了口气,道,“你上来吧。”
杜若欣喜万分,连忙道谢,手忙脚乱的正要爬上车板,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别管我!”
她动作一顿,循声望去,只见波光粼粼的江边码头上,有个身姿纤细的女子面向着水面,单薄的衣裙被轻风拂起。
单只一个背影,杜若便认出来那个人是温语鸢。
她依然穿着身素色的衣裙,长发松松的挽起,脸色如同在酒楼初见时那般苍白,且更添了几分憔悴颓然。她身边站着那个叫玉和的丫鬟,手上捧着个木盒正低声向她说着什么。
“姑娘,还走不走啊?”
老伯给那头牛上了车套,见她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出声问道。
杜若最后再看了那对主仆一眼,到底还是没有上前,转身微微笑道,“自然是要走的。”
日暮的晚风轻柔微凉的扫过,牛车缓缓行走在乡间的小道上,伴随着路旁草丛中的虫鸣声,安宁而美好。
“恕我老头子多嘴,小姑娘啊,你怎么会这时候才回家?”
杜若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前段日子出了趟远门,今天回到镇上的时候晚了些。”
"哎呀。”老伯回头看了她一眼,叹道,“姑娘,那你这趟远门可是出的好呀!”
“啊?”杜若诧异道,“为什么?”
“你是不知道,就在前两天,你们村里出了桩命案啊,小伙子死的那叫一个惨。”老伯说起这事似乎还心有余悸,“如今当地谁还敢从你们村过路?姑娘,我只送到你们村外,到时你自己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