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密道中,两排幽蓝的烛火随着脚步声明明灭灭,微弱的光线只能照亮周边的一小块地方,前方的黑暗仿佛笼罩着层层雾气,犹如妖兽大张的嘴巴,要将来人吞噬进去。
容情双手捧着一个木盒,长发用绯色的绸带松松系在脑后,有几缕散乱的发丝从鬓边滑落,垂至他的面前,遮住了那双被烛光映出几分神采的琥珀色眼睛。
地道的深处通向一间封闭的密室,那里摆着一面半人高的水镜,此刻它的前方正站着个身姿挺拔的蓝衣青年。
容情停住了脚步,嘴唇张张合合几次却都发不出声来。
“阿情。”祁珏从水镜里看见站在密室门口的人,惊喜的转过身。
“我还以为你同他们一起走了。”
容情低垂着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说话了?”祁珏上前几步就要去拉他,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原本伸过去的手又慢慢缩了回来,勉强勾了勾唇角,“啊,我忘了你如今不能随便开口了。”
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来回踱了几步,又猛的回过身,双手按住对方的肩膀,急切的说道,“我知道你能听见,你,你再帮帮我,好吗?”
说着他将人拉到那面水镜前,原本平静的镜面慢慢泛起一圈圈波纹,浮荡间眼前显示出漫天的火海,激荡奔腾的熔浆下能隐隐约约看到一只巨大的黑爪,不时的挣扎两下,溅起无数火花。
“你看,那丫头的血确实管用,陵初当日设下的封印已然不稳。“祁珏眼神里闪着几分狂热,”只要再等等,再等等······“
容情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依然低着头一言不发,明明灭灭的烛火映在他精致的侧脸上,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密室的墙壁上。
祁珏将水镜上的景象拂去,稍稍平稳了心绪这才笑着回头道,“你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这句话好像触动了容情体内的什么机关,他这次终于有了反应,将一直紧紧搂在怀中的木盒缓缓递了过去。
祁珏随手接过,抽开盒盖,发现躺在里面的是一块碧绿纯净的玉佩。
“陵堃这是在警告我呢。”他嗤笑一声,拿两根手指将玉佩勾了出来,随意的转了两圈,才道,“也罢,就让那小姑娘再多活几天吧。”
随即,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般,冷冷的哼了一声。
“晏辞他今天既然敢给我这一剑,他日我定要他百倍奉还!”
当时若不是他的灵宠察觉到主人危险万分的境地,强行冲出来替他挡下这一剑,只怕他现在这双眼睛都要被毁去了。
便是这样,他从小养在身边的灵宠也因此身受重伤,不得不提前进入沉睡休养,也不知哪日才能恢复,被断澜所伤的地方能否完全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