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杜若从未想到,自己会躺在一块冰冷的石床上,听着身体里血液慢慢落地的声音死去。
她的唇色发白,眼神涣散,双颊也已是一片灰败之色。手腕上被割开的伤口早就痛的麻木了,却依然有新鲜的血液不断涌出,蜿蜒至她悬空搭在石床边沿的指尖上,再啪的一声,落在身下的法阵中。
祁珏早在半刻钟前就解开了制住她的法术,于他们而言,杜若就如同地上的蝼蚁,先前将她锁魂也只是为了省却些没必要的麻烦。
就算是蝼蚁,徒劳的挣扎虽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作用,但总归是烦人的。
她望着头顶的岩壁,缓缓勾起干裂破皮的唇角。
“呵。”
嘶哑干涩的一声轻笑在这个空旷的石洞里显得格外突兀。
“你笑什么?”祁珏坐在阵外一处光滑的石板上,歪了歪头疑惑的问她。
杜若紧闭着嘴,没有理他。
“姑娘看上去很不喜欢我?”
见她依然没反应,祁珏自言自语道道:“可是见过我的姑娘都挺喜欢我的呀。”
他将扇子刷的展开,遮住了半边脸,一双眼睛熠熠生辉:“莫非是你失血太多没力气说话了?”
不,我只是觉得你脑子多半有病。
杜若掀开眼皮,艰难的吞咽了两下,嘶哑着嗓子说道:“你也许很讨许多姑娘喜欢,但不巧我正好不在其中。”
祁珏见她回话,饶有兴致的问道:“哦?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杜若的思绪有些飘散,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模糊,半晌才重新聚起些精神:“我为什么要去喜欢一个杀我的人?”
说罢,勉强朝着他出声的方向投去一个带着几分同情的眼神:“这位公子,有病就要早些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