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马车外壁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滚!”
容情暴喝一声,下一刻车外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杜若福至心灵,硬撑着身子抖抖索索的爬起来,凑到小木窗前,掀开了一点帘缝往外瞧去。
窗外不远处,一个身着玄衣的男人趴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散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的面容。
马车轱辘轱辘的继续向前行去,杜若正要收回视线。却见地上那人忽然动了一下,接着慢慢抬起头来。
她这才发现,对方的脸上戴着半张精致的银色面具。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侧头看向她,面具外棱角分明的薄唇缓缓勾出一个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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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昏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睡,浑身的骨头都要颠散架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马车里呆了多少时日,只能根据自己身体里不知名东西的反复发作,来推算出大概行走了三四天的结果。
也不知道晏辞能不能发现自己被容情带走了。
杜若察觉到这时候心里最先想到的人是谁,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自己。
但一边唾弃着一边又不由的想道,如果他发现我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来找我。
可是他分明也不擅长应付这些阴谋诡计,万一被容情忽悠过去了可怎么办。
哎呀呀,他会不会忽然发觉,把我留在身边还是很有用的。
明知道现在的处境未明,杜若仍不合时宜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心里某个角软的不可思议。她将脸埋在肘弯里,嘴角微微的有些上扬。
然而,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她却像是被人猛然泼了一盆冷水。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良久,她抬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疯了吗?”
这天,容情没有和往常一般视她为无物。他将马车停了下来,对她说了重遇后的第一句话。
“别乱想什么主意。”
毫无意义的一句话,杜若却从他神色间捕捉到了一丝情绪波动,见他说完又要出去,连忙试探着出声喊道:“容公子,你听得进我说的话吗?”
容情转过头来盯着她。
她心里没底的厉害,颤声说道:“容公子,你,你师兄和敛霜都很担心你。”
容情的身子僵住了,他的脸上爬上几分挣扎的痕迹,蹙着眉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他用大拇指抵在额心用力的按压着,口中溢出几声晦暗不明的低吟。
杜若惊喜万分的看着他。
下一刻,容情放下了手,啪的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
指甲划破了她脸上的皮肤,拉开一道红色的伤痕。
杜若猜想自己的脸肯定肿起来了,还好对方没有直接带着灵力来打,否则她非得被扇的脑袋搬家不可。
容情妖冶艳丽的凤眼离她很近,他的脸上是疏离到极致的冷漠。
“阿情,对女人要温柔一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