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诗韵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杜若被晏辞整个掩在身后,她只能看到对方露出的一小片衣角,当即冷笑一声,咬牙道,“你可真有本事!”
说罢不再停留,转身拂袖而去。
杜若目送那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
刚收回目光,就对上了应敛霜那“我一点也不想来探听你的隐私但是如果你告诉我我就勉为其难的听下去”的眼神。
“……”
杜若故作没察觉,对还立在她身前的人轻声道:“多谢公子。”
晏辞转过身,平淡无波的眼睛盯着她,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轻轻的一颌首,越过她进了屋。
杜若只觉得好像从他眼里看出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并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太久。
因为应敛霜终于没憋住,把适才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随便探听别人隐私的话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只等着晏辞一回房,就端了杯茶凑了上来。
“我其实没有想揭你伤疤的。”
杜若用眼神询问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应敛霜假装看不懂,干笑着把茶杯塞到她手里,托着下巴问。
“刚才那个是你什么人呀?”
“……我前夫的表妹。”杜若语气平淡的答道。
这件事情她从来也没打算刻意瞒着,但也不会四处宣扬。被新婚不足半月的夫家休离,到底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只看这偏远小村里大部分人对她的态度就知道了。
然而现在人家开口问了,她也可以大方的承认。
她于此事,本就问心无愧。
应敛霜倒是反应颇大,瞪大了眼睛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你真的成亲了啊?!”
喊完才觉得这句话有些让人误会,杜若的脸色也着实称不上太好看。她又讪讪的坐下,小心翼翼的开口解释:“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她就是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杜若看她那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个清浅的笑容,抬手帮她理了理鬓边抓乱的碎发。
“没关系,不是些旧事罢了。”
那确实只能算是一段孽缘。
三十五年前,永宁城有一户姓舒的人家,是京都富甲一方的豪商。
当时的家主舒正章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取名舒文羽。大概因为是早产儿的原因,自小体弱多病,好几次险些没了。
舒正章老来得子,又只有这么个独子,真真是当成心尖上的肉一般。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赔上千百个小心将这小公子好不容易养到十二岁,那舒令羽还是没能活下去。
舒夫人当场就昏厥过去了,舒正章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暴怒的掐着大夫的领子骂他是庸医,府中怒斥声摔打声还有丫鬟的哭喊声闹成了一片。
混乱中,却有一个穿着道袍仙风道骨的老人前来拜访。
那道人不知作了什么法,本来已经脉搏都停止了的小公子忽然又有了呼吸,紧接着身体便开始回暖。不到一炷香,就睁开了眼睛,看着一屋子的人迷茫的问道“爹,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