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出为入,这个法子自然是不错,也是很稳当。但是,以多尔衮敏锐的军政嗅觉,自然发现了这其中的门路。这分明就是硕托兄弟要充当带路党,将两白旗的影响悄无声息的引进到两红旗蒙古之中去!而李沛霆想到的,则是另外一件事,如果要鉴定所出产之物是否可以用来交换,那么,势必隆盛行的人要到各处去看,足迹踏遍辽东各处,村镇、城池、山川、河流、道路,还有物产、兵丁、人口、风俗,这辽东自萨尔浒以来的变化,这一群辽东反贼的秘密,便尽收眼底了!更何况,这样一来,等于是这四旗的全部生产、掠夺所得,便全数归隆盛行控制了!
“二位贤侄,这是好事。到时我派商号里的管事、伙计到各处去看,究竟何种物产可以用来交换。不过,二位贤侄,当年我在扶桑之时,各处大名辖地内漫山遍野的野草,被伙计们发现是有用之物。登时,一个原本穷得苦哈哈的大名,一夜之间便暴富起来。”
沛霆的话,给硕托和阿达礼描绘了一个极端美好的前景。
“二叔放心!只要二叔的人肯于屈尊,我两红旗各部一定待如上宾!”想想一旦各处山林中的野草都能用来换取南方出产的各种好东西,硕托的眼睛都兴奋的发红了。
当下,几个人简单的勾勒出了一份两白旗与两红旗的“转口”贸易文书,命心腹笔帖式写成了契约,三方用了印。
岳托叔侄三人简单的用过些酒食,兴冲冲的离去,向手下的将领官员去秘密告知这样的好消息去了。
“十四弟,十五弟,给二位老弟道喜了。”沛霆将那份墨迹未干的文书轻轻吹干,小心折好,放到了皮护书中。转过身朝着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两个拱手道喜。
多尔衮只是笑而不言,而多铎则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二哥,李家二哥说的是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多尔衮命人将吃残了的酒席撤下,沏茶上来,多铎少不得又抱着一瓶南海仙露在那里牛饮。
“两红旗满洲,两红旗蒙古,都将尽入二位老弟掌握,这难道不是喜事?”室内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外面则全部是由沛霆的护卫在外面把守,自然可以肆意言谈了。
“我也要给二哥道喜,这四旗出产之物,倒也颇为丰盛,恭喜二哥要发财了。”
多尔衮亦是拱手给李沛霆道喜。
“哥,李家二哥,眼下有一件事不妥啊!”多铎突然发现了一个漏洞。
“这两红旗的奴才们要是都把东西从咱们手上走,到时候,咱们手上的份额只怕不够用啊!”
“啪!”
多铎剃得油光锃亮的脑袋被多尔衮轻轻的拍了一掌,“故作聪明,其实糊涂的紧!”
他指了指正在品茗的李沛霆,“二哥在这里,岂不是他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便是送了两红旗四旗的货物,他那里只收了一个甲喇的,又待如何?”
多铎这才如梦方醒,举起手中的果汁瓶子,朝着李沛霆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揖,“二哥,多谢了!”
能够将两红旗的国民生产总值尽数掌握,这对于李沛霆也是一举多得的事情,当下少不得要说几句。
“能够相助二位,哥哥自当尽力。”
当夜无话。
金鸡初唱,天色破晓。
多尔衮正在用早饭之时,门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管家耳旁嘀咕了几句。
“主子,镶蓝旗济尔哈狼王爷派人送来请柬,邀请您出城打猎!问李家主子是否可以同往?”
“去!这厮哪里是请我打猎,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那,该如何回复镶蓝旗来人?”
“去!本王为什么不去!”
多尔衮脸上的笑容如春日里阳光一般灿烂。